之後,顯出斐特拉曼和他的手,他的手握在那具早已被拉扯得不成形狀的屍體上,那段應該是喉嚨的部位,將它擰得像條被壓路機碾過的蛇。邊上經絡由此暴起,在發青的面板上突突跳動,斐特拉曼默不作聲朝它們看著,直到它們跳動得快要令屍體的面板不堪負荷,他另一隻手一把朝它們抓了過去,輕輕一扯,幾乎毫不費力地將它們從屍體上拉斷。
隨即大量黑色的沙粒從那地方傾瀉了出來,但沒有同剛才那樣高高浮起,而是直接滾落到地上,斐特拉曼看著它們,嘴裡輕輕說了句什麼,而不出片刻,這些東西在地上消失得乾乾淨淨。
直到此時那屍體仍在地上顫抖著,彷彿仍有生命一般。
小錢捂著傷口走到近前舉槍對它一陣射擊,直到那把自動手槍裡所有的子彈被全部射空,它才徹底靜止下來。他朝它用力踢了一腳,隨即用一種快得幾乎看不清動作的速度將槍裡的彈夾卸了下來換了支滿的,一把抬起,對準正低頭擦著自己手指的斐特拉曼:“A,你這朋友到底是誰。我用遍了所有方式也沒能找出有關他的任何資料,所以,能不能坦白告訴我,這個沒有身份的男人他到底是誰。”
我一愣。
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時候突然問到這個問題,突兀得連撒謊都沒有足夠的時間,於是慢慢放下懷裡昏迷不醒的汪老爺子,我搖搖頭:“……這我沒辦法告訴你,小錢。”
“為什麼。”
“因為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那你們怎麼認識的,為什麼會結伴到中國。”
“我們……”我抬頭朝斐特拉曼看了一眼:“我們是在工作時候認識的,一起到中國,純粹只是巧合。”
我的話讓他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這種拙劣的謊話麼A?”
“我沒撒謊。”從某種角度來說的確是這樣。
“這麼說你承認你們是一起到中國的。”
“沒錯。”
“OK。”他朝斐特拉曼看了一眼,然後又將視線轉向我:“那麼我們往回了說。你到中國的那天,那班私人飛機我們已經查出它的所有者是誰,A,我得說你真的蠻厲害的,一個女人,混在一堆從墳墓挖出來的東西里,還跟軍火商的兒子關係不錯。”
我笑了笑。
“不過有意思的是,那天飛機上一共只有三個人。一個是你,一個是你的助手默罕默德,還有一個是飛機駕駛員,同時也是飛機主人所開的酒吧裡面的酒保。所有,你能不能告訴我,既然他是跟你一起到的中國,那麼那個時候這男人在哪裡?你們莫非分開入的境?”
我沉默,發覺自己之前不小心掉進了他玩的文字遊戲裡。
“而從長沙市的醫院一直到你們所停留了一晚的那個小村莊,那整段時間,關於這個男人的一切記錄全都是空白,可以說,這個人在那個時候,根本就像還沒在地球上出現過。可有意思的是,突然有一天,也就是你坐飛機去上海的那天,我們卻在機場的監視器裡見到他了。”
他這話令我微微吃了一驚:“是麼?”
“嘖,這表情真有意思,好像你對這個一點都不知道一樣。”
“我確實不知道。”關於斐特拉曼怎麼跟著我,用什麼方式到的上海,以及到上海的確切時間,這一段東西,我的確什麼都不知道。“況且,機場里人那麼多,你怎麼確定你看到的人是他。”
小錢笑了笑:“想知道原因?其實很簡單,你們住希爾頓那天發生的那些怪異的事情給了我一點小小的靈感。聯絡到機場那天監控器同一時段同時出現的同希爾頓類似的小故障,聯絡到在故障發生前攝像機所拍下的你這位帥哥男友的一點點片段,雖然僅僅只是小半張臉,要認出來,確實沒那麼困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