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錯誤的,這兩年來,從學裡到家下,沒少受你照顧,平日裡吃的,喝的,甚至年節生日的時候還送我成套的衣裳。我雖然沒用,卻也是個做哥哥的,一直想也給你點什麼,只是也沒什麼能入得了你的眼。”
賈琮趕緊打斷他的話:“快別這麼說,當初我奶孃沒了,府裡後找的兩個嬤嬤也不中用,那會縫縫補補的事,也沒少麻煩姨娘,什麼襪子啊,肚兜啊,頭巾啊,姨娘給我做的也有十幾件了,雖然我是大房,你是二房,可實際上,姨娘跟我親生母親又有什麼區別?咱們兩個又是兄弟又是同窗,本不必像外人這樣弄什麼表禮,你說呢?”
“我是說不過你。”賈環點點頭,一時間又有些不好意思,“即是這樣,這帖子我就拿回去了,以後你在想要,卻是不能了,這帖子天底下可就只有一份,就算你有錢也沒處買去。”
“是是是。”賈琮好容易把他哄好,“看著剛從外面回來,這一身塵土,不如在這裡洗了澡,換身衣服,然後也上炕來,咱們兄弟三個好好聊聊天,我昨天讓人弄了些小點心,咱們邊吃邊聊。”
賈環也不跟他見外,由月季陪著去沐浴,然後穿了賈琮的衣衫回來,賈琮雖然比他小,但兩人個子一樣高,身材也相仿,穿他的衣服倒也合適,賈琮把他也叫到炕上,一起說話。
賈琮先前跟寶玉討教詩詞,如今賈環來了,他便不能說這個,雖然賈環學問也很有功底,甚至在作詩方面比賈琮還要強些,但他脾氣秉性,跟風花雪月詩詞文雅這些東西都不沾邊,寶玉在方面瞧不上他,他也不待見寶玉,兩人除了剛開始進門時候的見面禮節,之後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然而賈琮既然把他留下來,自然不會讓場面冷下去,幾句話就談到了人生和理想,寶玉一聽完,臉上就有些不耐:“琮兄弟莫非也要勸我去做些經濟學問?”
因為賈琮考了秀才,賈環也跟打了雞血似的,猛學苦讀,頗有些成績,唯獨寶玉,自從秦鐘沒了,家學裡就去得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後來更是逢年過節颳風下雨都要請假,每日裡在怡紅院裡,只往詩詞上面下功夫,因此若論起四書五經之類,這三人中他倒是最差的一個,況且他向來把醉心科考的人視作是“國賊”“祿鬼”之流。
平日裡除了父母長輩,其他人但凡勸他讀“正經書”的,全都被他疏遠,連薛寶釵和史湘雲都不例外,唯獨黛玉從來不如此勸他,他才引做知己,他原本以為賈琮雖然考了秀才,卻也是自幼聰明伶俐之故,如今卻將要說出跟那些“國賊”“祿鬼”說出同樣的話來,霎時間讓他心中充滿了失望。
賈琮看著他,很是認真地說:“寶哥哥,你是男人公子,說句不敬的話,將來老太太、老爺他們過世之後,這榮國府的家還是要你來做頂樑柱的,這滿府的老幼,上下多少奴工僕人,都需要你來養活,你說你一無功名,二無出息,將來如何能夠頂家立戶?我們這些人你可以不管,老爺太太也不用你養也且不提,單是怡紅院裡的那些姐姐們,如襲人、晴雯等諸位姐姐,你就真能捨棄嗎?”
寶玉被他說的一時無言,默然片刻,鼓足了勇氣,忽然要開口,又被賈琮打斷,過來拉過他的手說:“寶哥哥,我知道你的想法,便在這大觀園裡守著身邊的這些人,姐姐妹妹們永永遠遠,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若是死了,便一起都沒了,但是你覺得可能嗎?事實啊,是很殘酷的,單說院裡這些姐姐們,二姐姐三姐姐,四妹妹,幾位大姑娘都要出閣的,你能受得住嗎?甚至你若是沒能為,就連你院子裡的丫鬟你也是守不住的,如今老太太在一天還能寵著你,將來……”
寶玉捏著他的手,一方面為賈琮懂得自己的心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