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有空嗎?有空就去哪坐一會兒吧。”
對於這樣的邀請,沈遨雖頗感意外,但依舊點頭同意。他說有一點餓,兩人去了公司附近一家環境優雅的餐館吃宵夜。點了一盆水煮魚,兩個小炒,幾瓶酒。
兩人似乎一下子找不到合適的話題,菜沒上,只得悶頭喝著茶,吃著小菜,就著小菜的口味閒聊。
“你也打算出國嗎?”沈遨突然之間問了一句,讓沈霖一愣,他只好解釋說:“你生病那次聽說你父母要出國。”
“哦,不,我不去。”她突然之間惆悵起來,心裡有些責怪沈遨,好端端的說起這件事。
“噢,你父母要去哪個國家?”
“紐西蘭,和我哥嫂一起。”
“所以那天很難過?”
沈霖回憶起那天的情景,似乎是很難過,還在洗手間裡呆了半天,當時他什麼也沒問。“怎麼好好的問起這些了?”
“突然想起來。”
餐館沒什麼人,說話間菜就上來了,兩個人一人倒了一杯酒。在他面前,沈霖也無需掩飾,她的酒量他是知道的。平時不怎麼喝,但今天不知為什麼,尤其想喝一杯。她想,就當坐在她對面的是個老朋友。誰規定說分手的戀人就不能是朋友了?況且他們分手也不是一兩年了,所有的一切都隨著歲月煙消雲散。那原本很濃的恨意,也被婚姻和魏嘉文的死淡化得無影無蹤。
這是沈霖第一次和死亡零距離接觸,從而也讓她明白了,在死亡面前那些愛恨情仇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和膚淺。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毫不推拒地喝起來,似乎都有喝酒的慾望,也許是天氣過於悶熱。酒過三巡,兩人說的話漸漸多起來,也沒所顧忌,什麼都說。
“你為什麼要離婚啊?”
沈霖一臉坦然地問沈遨,沒覺得哪裡不妥。沈遨臉上反而有片刻的呆滯,然後恢復常態說:“因為她喜歡上別人了。”
沈霖若有所悟地“哦”了一聲,她看著他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原來他們有過類似的經歷。安慰著他,“天涯何處無芳草,你這麼優秀,只要你願意,什麼樣的女人都有。”
“呵呵,要找個女人不難的。”沈遨笑道:“你也說只要我願意,所以我願意才是關鍵。”
“你別太自以為是了啊,這可不是什麼優點。你看看溫嵐,不肯將就的後果就是快三十了還是光棍一條。”說完她才覺得“光棍”這個詞用來形容女人不雅,於是用喝酒來掩蓋窘態。
“哈哈,她不會還暗戀我吧?”
“去你的,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你以為誰真的會喜歡誰一輩子?沒有的事,認為愛情可以永恆的是傻瓜,除非他們一起死了,那麼就永恆了。如果一方活著,也是會變的,就像我一樣……”沈霖越說越激動,臉漲得通紅:“這個世界最不可靠的就是他媽人的感情,你懂嗎?”說出這些話,她的心彷彿猛的被錐子刺了一下,清晰地看著自己的鮮血直流,卻無力止血。
沈遨笑著皺眉,想起了很多的往事。過去天真地對他說愛可以永恆的女孩現在藉著就勁和他說這個世界最不可靠的是他媽人的感情。這是一種諷刺,對她,對自己都是。
最靠不住的就是人的感情。
沈霖還在往自己的酒杯裡倒酒,沈遨一把奪過她的酒瓶,“你明天不打算上班了?”
沈霖指著他哈哈大笑起來,“你喝醉了,明天週末,不上班。況且,我酒量好著呢,喝個五六瓶沒問題,你忘記了?”她低頭看了看腳邊快要空了的紙箱,咕噥著:“我們兩個人才喝了這麼一點,你也太次了,還不如我。”伸手又開了一瓶雪津。
“好好,我不如你,那你別喝了,我喝行不行?”沈遨開始往自己杯子裡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