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天意,佛祖保佑,老母在上,這正是本教大興的預兆啊!”在聞香教鄆城總舵,教主徐鴻儒沒了平時的鎮定從容,在那裡頗為激動的說道。
不光是他如此,連帶下面的頭目們也都是這般反應,雖說只不過是個教門,可大家也是千人萬人之上的大人物,這麼多年下來,也多少有些不倫不類的威風矜持,但此時卻都被丟到了九霄雲外。
“今年年景好,各處有不少人都不燒香了,那些大戶也開始防著咱們,但世道不對,連個搞事的由頭都沒有,當真是彌勒在上,降下這麼一樁福緣下來,大哥,不,教主說得對,這是本教的福緣,這也是教主你的洪福啊!”徐鴻舉說得更是直接。
徐鴻儒笑著點點頭,打了個手勢,堂中立刻安靜,徐鴻儒掃視了一圈眾人,朗聲開口說道:“朝廷氣數已盡,先是天災,再是兵災,這大明兵馬,衛所軍丁什麼樣子,大家也是看得到,怎麼能抵擋住韃子的攻打,到時候必然節節敗退,到那時就是本教的大好機會,各位要好好準備,等那時到來。”
眾人都是鄭重點頭,徐鴻儒站起揚手說道:“到了那時,不光各位可以入人間仙界,更是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可不要錯過這麼一樁大福緣。”
大家臉上都露出喜悅神情,各個稱頌不已,屋中氣氛變得熱烈無比,好像彌勒真的馬上降臨。
等眾人散去,屋中只剩下徐鴻儒和徐鴻舉兄弟二人,老管家也得了授意離開,只剩下兩人之後,徐鴻儒卻沒了方才的自信和從容,滿臉都是疲憊,徐鴻舉則是有些緊張,在那裡肅然問道:“大哥,雖說沒什麼大災荒,但好歹是有事情了,局面肯定會轉過來。”
徐鴻儒長嘆了一口氣,只是拿手揉自己的額角,悶聲說道:“這點事算得了什麼,京城被韃子都圍了不止一次,還不是二百年過來,遼東那千里萬里的地方,什麼都算不上,大明這麼大,就算熬也能把那邊熬死,你還真指望他們來禍亂天下?”
“大哥,那剛才?”
“無非是拿出來做個說辭,讓他們也去和下面去講,你以為候五他們幾個不知道嗎?”徐鴻儒沒好氣的回答。
屋子裡安靜下來,徐鴻儒揉著額角的手停下,聲音也變得森然:“真要逼到那個地步,咱們也只能提前發動了。”
************
清江浦的七月是一年最熱的時候,也是最繁華的時候,今年和往年不同,今年的清江浦比往年都要亂,各色貨物堆積在碼頭上,勞力和馬車在運河岸邊往來奔走,掌櫃管事們則是跺著腳罵娘。
往年這時候忙歸忙,卻是忙中有序,今年卻是亂成一鍋粥了,因為運河最好的地段已經被圈起來,最寬敞的幾條街道也已經被佔用,清江大市已經開始營建了。
“到底是軍戶子弟,做事幹脆利索。”這是清江浦各處對趙進的評價,誰也沒想到效率會這麼高,現在清江浦大市已經大張旗鼓的開建了。
掌握了大車幫,人力和運力就不需要發愁,有清江浦商界核心的配合,物資方面也不用擔心,而且趙字營已經在清江浦打響了名號,沒什麼人敢來刁難或者阻礙,加上趙字營不仗勢欺人,一切都是照價給付,所以做的順利無比。
該拆的拆,該留的留,大批工匠勞力在忙碌,大批的磚石木材和廢料被運進運出,大市在建設,大市周圍也在建設,清江浦最好的區域已經成了工地,原來分佈均勻的進出都積壓到別的地方,自然紛亂不堪。
雖說進展的很順利,可這件事牽扯到方方面面,每日裡千頭萬緒,很多事必須要趙進來接洽做主,所以趙進就留在了這邊,陳昇要回徐州那邊坐鎮,王兆靖則是去荒草灘上的流民新寨轉一圈,吉香也被派回,這邊只剩下了石滿強和劉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