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萬全的打算都建立在一個前提上,在這些區域安定安寧,沒有人敢找趙字營相關的麻煩。
實際上這個前提是最不需要考慮的,趙字營在山東一次打敗官軍,一次平定聞香教掀起的大亂,魯藩不明不白的滅門慘案隱約間也能扯上關係,就不要說那放在兗州府震懾四方的第一旅。
在山東地面上,無論官吏差役、士紳豪強還是江湖綠林,都知道趙字營惹不得,你有潑天本領,難道還能強過那聞香教主徐鴻儒,可這樣的人物,掀起幾十萬人的大亂,徐州兵馬一出動,立刻是沸湯潑雪,頃刻消融滅殺,更不要說,趙字營行事直來直去,一旦觸犯,無論你是官軍匪盜,直接就是以泰山壓頂之勢過來,徹底粉碎。
所以山東各方勢力都是戰戰兢兢,既然得罪不起奈何不得,那就供著得了,好在這趙字營行事還算講理,從不無事生非。
連官軍和士紳豪強們都在畏縮束手,這馬賊土匪之流都是拿不上臺面的雜碎武裝,更沒有挑釁冒犯的膽子,可誰也沒想到,就在這沂蒙山區的偏遠地方,居然有匪盜敢於主動騷擾趙字營的田莊。
凡是對趙字營發展瞭解的人都會對這件事愕然,難道這沂水和蒙水附近的賊人們因為太過偏僻所以沒什麼見識?所以才來招惹趙字營的莊子?這是嫌自己活得長了嗎?
姚七所在田莊的莊頭、管事和團練連正聚在一起商議之後,決定按照規矩辦事,一方面在莊子裡嚴加戒備,另一方面則是派出兩路信使,一邊是去沂州的雲山行報信求援,一邊是去附近的其他田莊聯絡聯保。
但這些應對還是個有備無患的意思,大家只覺得是什麼人昏了頭,甚至可能不是土匪馬賊,只不過恰巧走得太近。
去往沂州的信使騎馬也要走兩天,去往臨近田莊的信使第二天下午就返回了,距離姚七所在田莊最近的那個沒有遇到疑似匪盜的滋擾,但在那個莊子東北方向的另一個莊子也遇到了類似的情況。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原因也不難想出,如果對方是有意,那麼就是特意選擇目標了,最起碼讓附近這三個莊子陷入了兩難,居中的莊子要戒備,要自保,然後支援任何一個莊子都要放棄另外一個,然後還帶來了讓自己空虛遭襲的危險。
對方有預謀針對的可能越來越大,可支援最起碼在三天內沒辦法來到,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加強戒備。
如果是趙字營經營一年甚至數年的田莊,可以動用的力量不光是團練,莊戶青壯也可以組織起來,而在這蒙水沂水交叉處的農墾田莊,一切都是草創,當初以為這邊偏僻才安置遼民,可這個時候遼民心思還不怎麼穩,人心已經開始亂了。
姚七聽到大家說出各種各樣的傳聞,他和其他最先到這邊的遼民一樣,強忍驚慌,按照莊子裡的安排去值夜巡哨,姚七做得很用心,現在田裡的莊稼他可是下了大力氣,無比期待來年的收成,可不想就這麼被禍害了。
而那些先逃又回來的,則是驚慌失措,不光自己害怕,還說出種種駭人聽聞的猜想,什麼這是山東本地百姓看著這田莊不順眼,所以聚眾圍攻,到時候莊子被打破了,雞犬不留什麼的。
聳人聽聞的流言讓人心浮氣躁,一向老實的姚七也忍不住發了脾氣,指著一個口沫橫飛的遼東逃兵大罵說道:“你說這邊這麼兇險,你怎麼還不跑,你不是跑過一次嗎?你不是說自己有本事嗎?你賴在這邊不走,還不是知道出去就是個死!”
被他怒罵那人惱羞成怒,站起來要和他廝打,不過田莊裡的團練很快就是趕到,問清楚原因後,直接把散佈流言的那位打了五十棍,這五十棍沒有絲毫的留手,直接將人打的血肉模糊,十幾天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