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衝不過那火網,遠看著火銃的規制,似乎比鳥銃粗重了些,銃管要短要粗,這樣能打得遠嗎?
據說這徐州賊的火炮也和官軍不同,在戰場上打得準,威力也是驚人,但在眼前的行軍隊伍中卻沒看到有火炮在,這個倒是能想通原因,這樣的粗苯傢什肯定是走運河水路才方便。
雖說到了這邊,徐州北伐隊伍已經比去時少了一半,可長長的隊伍經過還是需要很長時間,那些看熱鬧的人開始覺得新鮮有趣,但時間一長,一個個營頭過去,就覺得枯燥厭煩起來,紛紛散去離開,盧象升有心從頭看到尾,但知道那樣未免太顯眼另類,只能戀戀不捨的跟著離開。
現在的兗州府西部幾縣,處處都是徐州的農墾田莊,要衝上駐紮著軍兵營,團練武裝也已經組織起來,盜匪已經沒有了生存的空間,安全可以不必擔心了,趕路也不像從前那樣,要講究個光天化日行走,天黑投宿。
身為大名府知府的盧象升這次出來算是擅離職守,自然不能在山東兗州府境內耽擱,看完之後就和親隨護衛等人騎馬趕路,這等情形也沒辦法走的太快,一路上盧象升斷斷續續的說話,卻都是自言自語,應該是觀看趙家軍軍容威勢之後,感慨良多,忍不住要說幾句。
“這的確是大明的禍患,再不振作奮起,恐怕是滅頂之災了”
“徐州賊是人,我們也是人,他們能練出這樣的兵馬,我們為什麼練不出”
盧象升回到大名府之後沒人想到他離開轄境,一是他的權威已經樹立,沒有人敢去觸這個黴頭,二是如今也沒什麼人關注這個,大名府知府是個倒黴的差事,好不容易有人來做而且做得不錯,難道要把他換下來嗎?
在沉默了幾天之後,盧象升連寫了幾封信,安排親信家人送往京師和江南,他的心腹親信自然知道收信這些人是誰,有家中的親朋故舊,在京師位置不低,在江南的聲望很高,只是自家老爺不願意去求懇,不然也不會被派到這毗鄰敵境的大名府來,其中一封信是送給好友的,那位好友是東林被清洗之後留在京師的種子,在言官清流裡是個骨幹,能量很大。
安排送信的管家不敢怠慢,連忙安排送出去,可暗地裡卻在琢磨,老爺去了山東一趟,難道被那徐州賊嚇壞了,所以才四處求人把自己調職,要真那麼做,還真是能去個好地方,能找些好差事,可以自家老爺那剛烈性子,搞不好又要做有風險的事情了,想到這裡,管家愁的幾天沒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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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六月,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時候,綠茵如毯,鳥語花香,走在無邊無際的草原上,看著藍天白雲,再看看遠處畜群,整個人都是心曠神怡。
在下水海尤其如此,這個巨大的鹹水湖周圍,是塞外水草最豐美的寶地之一,每到這個時候,都會有大量的部落趕著牛馬來到此處,在這個時節,大家都抓緊繁殖養肥自己的畜群,沒工夫去彼此攻殺,這也是最和平的日子。
這幾個月同樣是晉商們的好時節,他們帶著大量的貨物來到,換走蒙古貴人手裡的金銀和戰利品,換走牧民手裡的牲畜和積蓄,為自己賺到翻倍甚至幾倍的利潤,自從進了天啟年,這生意就愈發好做,那什麼林丹汗打走了俺答的孫子,自己佔下了歸化城,這什麼草原嫡系的察哈爾部太缺東西了,願意給高價買鐵鍋,買棉布,買一切草原上沒有的,當然,最願意買的就是燒酒,產自徐州,口味清冽,入喉似火的那種烈酒。
林丹汗什麼都要,大明的需求也是旺盛無比,十年前大家眼裡還沒有的徐州,現在已經成了怪物,需要大量的牛馬,需要大量的皮革,需要大量的鹼,需要大量的騎手,草原上有的,徐州都需要,他們給的是市價,可這市價已經足夠大家發財,更不要說,在徐州賣出,還可以就地買來棉布、鐵鍋、燒酒等一切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