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皇帝咳得厲害,作為太子,他理應去看望,聊表孝心。
“哦”,憬兒起床坐定,稍稍緩了緩神,摸了摸散亂的髮髻,一臉慌張地道:“我這樣蓬頭垢面,如何面聖?!等一下,等一下,等我……”
“你不用去。”朔宸看著她慌亂起來的樣子,甚是滑稽,不禁笑了笑。
“哦”,憬兒聞言安心了些,不一會兒又蹙著眉頭,低聲道:“那——我若不去會不會顯得很不禮貌?”說來她倒是有些害怕皇帝。
“你去了反倒不好。”朔宸挑了挑眉,話中頗有韻味。
“為什麼?”憬兒不明就裡,滿臉疑惑。朔宸壞笑著打量她,咋舌道:“你若去了,父皇說不定會給你找太醫……”
“為什麼?”憬兒依然不解,起身到了鏡臺前,梳著烏黑長髮。
朔宸哼笑一聲,道:“找太醫給你瞧瞧為什麼還沒有身孕。”
憬兒差點笑出聲來,轉過身看著朔宸,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道:“不會吧!我們成親也不過幾個月而已,用不用這麼著急!”說得就跟多給她點時間就能懷上似的,朔宸不禁冷哼,道:“像你我現在這樣,別說幾個月,幾年都不會有孩子。”
“那倒也是!”憬兒點了點頭,恍然意識到他們是人前的夫妻人後的路人。她回過頭看了看鏡中的自己,“那我還是不去了”,一邊說一邊想:看來催婚催生自古有之啊!
“叫人進來給你梳妝?”朔宸收拾妥當準備出門,臨走之前如是關懷了一句,憬兒倒是給拒絕了,道:“不用了,我自己慢慢收拾就好。”
朔宸接著叮囑:“也好。你可以在附近四處逛逛,但不要走遠了。我去去就回,一會兒李風會來接我們。”
“好!”憬兒莞爾一笑,目送朔宸離開,兩人倒有幾分尋常夫妻的樣子。
憬兒梳洗完畢,在屋子裡慢慢繞著圈子,仔細觀察著朔宸曾經住過的地方。
書案上摞著幾本書,多是些詩詞、策論,憬兒能看懂的沒多少,亦不感興趣,只是閒翻著。突然,一張精緻的小畫映入眼簾。
“咦,這怎麼那麼像徐秋嬋啊?”憬兒將畫像拿在手上認真端詳,畫中的人兒蛾眉丹唇,笑意盈盈,長髮飄逸,袖帶飄忽,活靈活現,神韻尤佳。憬兒不禁暗暗嘀咕:“是徐秋嬋!他怎麼會私藏徐秋嬋的畫像?難不成是他畫的?哼,他怎麼把她畫的那麼好看?!”
不,也可能是別人畫的。說不定還有朔宸、南軒和徐秋嬋三個人的“合影”,他們仨不是關係挺好嘛,嗯,一定還有南軒的畫像。
憬兒如是想著,邊想邊仔細翻找,然而翻遍了桌上所有的書,也沒有找到與南軒有關的蛛絲馬跡。
他的書裡只有徐秋嬋的畫像。他把她放在如此觸手可及的地方——他們的關係定然不簡單。
想到這裡,憬兒忽然覺得心口堵得慌,她把畫像放回原處,把書整理好,儘量按原來的樣子擱放;眉間平添了兩道豎紋,不由得在心裡哀嘆:總不會是舊情人吧!
看起來也不像啊,算了,懶得想!屋子裡好悶,還是出去透透氣吧。憬兒開啟門,舒展了舒展胳膊腿兒,溜達著出了東宮。
皇帝的寢宮裡,徐妃和徐秋嬋也在。皇帝一見到朔宸就再三叮嚀,讓他趕緊傳宗接代,朔宸聽得煩,簡單聊過幾句便趕緊告退了。
青石板鋪築的小路兩旁,忘憂草開得正好。
“宸,等一下!”徐秋嬋一路追到東宮附近。
“怎麼了?”朔宸回過頭,話語間不摻雜任何感情。
徐秋嬋略微一笑,輕輕拭去額角的汗珠,柔聲問:“你這三年過得好嗎?”
“好。”他的回答如此簡短,哪怕是客套的寒暄亦不願多贅一句。
“我有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