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無表情地看著一群人朝他走來。
陶萄的目光在夏啟月的臉上一掃而過, 夏啟月,人如其名, 長了一張清秀純潔的臉, 面板白淨,五官精緻而大方, 和陶萄身上的一身黑不同,夏啟月穿著月白色的大衣,寬鬆的大衣越發襯得她人單薄,因為跳舞的緣故,肩背和脖頸的線條很是優美,被路燈照著,整張臉如同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滑,她笑得很漂亮,也很給人好感,彷彿絲毫不因為陶萄的到來讓她變成了冒牌貨而自覺低賤。
‐‐她依然是天邊高懸的月亮,打定主意要讓某些人自慚形穢,和上輩子出現在陶萄面前的時候如出一轍。
只是作為一名導演,陶萄糾正過很多看似合理實際上彆扭的表演。
比如現在,陶萄不必過多動用心神便能察覺到,夏啟月眼角笑紋路帶著幾分僵硬,笑的時候,人的嘴唇應該是向上揚的,夏啟月的嘴彎了起來,但是唇角卻是朝下壓,這代表她並不開心。
這一次,沒有人再發瘋。
或者說沒有人敢發瘋。
陶萄又在他們身上看到了上輩子那種&ldo;虛假理想人物&rdo;的印子。
夏從陽已經老了,但是臉上的表情繃著,給人一種天生的大人物的威壓。
謝玉蓮耳朵上的鑲鑽藍寶石耳環散發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孤高的光輝,她妝容很精緻,臉上的表情很冷漠,微微笑著,卻讓人覺得自己在被審視。
這輩子第一次見夏祠,但見他身上穿著休閒的服裝,身材頎長,頭髮比之另外兩位哥哥較長,此刻他一邊走一邊取下自己的眼鏡擦拭,儘管沒有穿西裝,但是夏祠一眼看去,給人的感覺便是養尊處優的貴公子,渾身充滿著貴氣,以及某種對什麼事務都滿不在乎的淡漠,這樣的淡漠代表的是極端的挑剔,這一點和謝玉蓮如出一轍。
至於上次在包廂輕度發瘋的夏宸和夏岐,此刻面色看不出什麼端倪,混上上下都很貴,如果說他們是斯文敗類,夏宸認斯文,而夏岐還可以加上一個敗類,風流的桃花眼,哪怕帶著兩分冷意,也是勾人的。
這一家子的氣質,在上輩子的陶萄眼裡,就是一群她無法融入的人。
他們身上確實還帶著無法忽視的分量,那是未經歷過貧窮和苦難,一直養尊處優領導著他人養成的久居高位的人才能有的底氣。
陶萄的表情平靜,她回想起上輩子某些相處的畫面,此刻卻已經不再如上次一樣‐‐彷彿血液都要燒起來。
腦海自動回憶這上輩子的那些記憶,她卻像是一名毫無關聯的旁觀者。
她所有的怒氣,彷彿在那一砸之下,被全部宣洩出來了,夏岐很不幸運地成為了她的頭號宣洩者。
將自己關在書房兩天兩頁,那份復仇的心,也徹底冷卻了下來。
這代表著,陶萄開始謀劃,而不僅僅是考慮如何讓他們感到身體上的疼痛。
見到夏啟月的這一刻,陶萄以為自己會再次爆發,但是她沒有,她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平靜。
她能聽到秋末冬初的風劃過耳側的聲音。
這一刻終於來了,她想。
&ldo;聽你大哥說,你下班不久?&rdo;夏從陽聲音沉沉的。
陶萄看了夏從陽一眼,沒說話。
&ldo;我們阿萄很優秀啊,聽說已經成為了了不起的導演,讓我很驚訝呢,走吧,坐我的車。&rdo;
說著,謝玉蓮要上來拉陶萄的手,陶萄看著謝玉蓮不達眼底的笑容,力度不大不小地揮開了謝玉蓮的手。
&ldo;不習慣和不熟的人肢體接觸。&rdo;
此刻的陶萄很冷,人們常用冰塊來形容一個人冷,但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