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虹死死地盯著陳學進，試圖從他眼裡挖掘出一點悔意。
陳學進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才道：&ldo;沒有。&rdo;
&ldo;我不是在開玩笑。&rdo;
他聲音不大不小, 語氣有些低沉。
陳學進朝陶萄看了一眼，陶萄站在那裡，也沒坐, 眼神裡的情緒不太多。
忽然，陶萄開口問：&ldo;這是你辦起來的公司，你真的能捨棄嗎？&rdo;
&ldo;你是不是想說我蠢。&rdo;
陳學進笑了笑：&ldo;只有傻子才會把自己的公司拱手讓人。&rdo;
&ldo;我不是全部讓給你，只要股份的錢。&rdo;
&ldo;我想和你做個協定, 在我把股份轉給你，把公司交由你處置之後, 我還是繼續在公司擔任工作，不做董事長, 做總經理。&rdo;
&ldo;至於我的年薪，我要我們每年營業額的百分之五。&rdo;
陳學進的邏輯很清晰, 提的要求也不過分。
&ldo;至於為什麼是你, 我在會議上說過了。&rdo;
他眼裡流露出某種別樣的神采，以前陶萄見陳總的時候, 他總是凡事無所謂的態度，眼神裡也總有幾分睏倦，是那種生活優渥又沒有太大的抱負的中年男人。因為就算他不努力，他的錢也一輩子花不完，這個公司稍微運轉一下，資金便會飛進他們的錢包裡。但是現在，他好像改頭換面了似的。眼神似乎變得年輕了一些。
陶萄眼神中閃過一絲困惑。
她在想，為什麼陳總會忽然成為這樣。
&ldo;我知道，我沒有能力。&rdo;
&ldo;你這半年來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裡。&rdo;
&ldo;你的公司，你的名聲，現在比我這個公司值錢多了。&rdo;
&ldo;如果你要走，就像我說的那樣，我沒有任何資格留你下來。&rdo;
陳總平靜地開口。
想到什麼似的，他道：&ldo;我一輩子都是這樣的，我不缺錢，也不缺喜歡的人，我沒做什麼壞事，還稱得上是個好人……&rdo;
&ldo;當年我媽送我進大學的時候告訴我，我一定要出人頭地，光宗耀祖。&rdo;
&ldo;現在我媽不在了，我一直回答不了她這個問題，平心而論，我不缺錢，在大部分人眼裡我也是成功人士。&rdo;
大概是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了，陳總住了嘴。
不過過了一會兒，他又自顧自的開口。
&ldo;我的路比大部分人都走得平坦、順利。&rdo;
&ldo;我自己也知道。&rdo;
&ldo;但我一直感覺自己生命中缺少了點什麼。&rdo;
&ldo;這兩個月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很多的同行……&rdo;他停頓了一下，看向陶萄，道：&ldo;他們因為你而知道了我。&rdo;
&ldo;他們諮詢我經驗，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沒有經驗，因為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努力。&rdo;
&ldo;一開始我挺高興的。&rdo;
&ldo;我一直都在關注你。&rdo;
&ldo;但是後來我就沒那麼高興了。&rdo;
&ldo;我發誓，我不是嫉妒你年輕氣盛、年少有為，我只是忽然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rdo;
&ldo;我慢慢發現，我缺少的那點東西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