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隻能眯一盞茶功夫就要起身。幸而撞見了早起小二三,我讓他給我爹帶了個話,就說我偶然風寒,病倒了,今兒就不去早朝了。
今日天氣不太好,早晨沒有一絲明媚晴光。天空中,雲層厚得就要兜不住。
我卻以為,這正是個睡大覺好天氣。
不料我才摸去床榻,呼呼睡了一會兒,便聽得外屋一陣亂草草響動,連帶著急如驟雨敲門聲。我未作搭理,翻了個身繼續睡。
未想那敲門人不死心,一腳把門踹開。屋內又是一陣凌亂腳步聲,夾帶著下人們哭喊。
我再翻個身,眼睛開啟一溜縫兒,則見一屋子官兵站得齊整,當中一人是皇上貼身太監小核桃。
哦,他們是拿人來了。
我撐起身子,抓了抓頭髮,睏乏地說:“那個啥,要不你們去外屋等等?容我先洗把臉。”
第51章
這幫天殺官差,並未能容我洗把臉。待我將將披上外衫,他們便不由分說地給我上了銬子,將我拎了出去。我活這麼大,打頭一回被戴上銬子。手腕冰冰涼感覺微癢,這種非一般感受,讓我覺得十分新奇。
屋外,下人們胡亂跪了地。宣旨是光祿寺卿,無非是說我沈眉女扮男裝,欺君瞞上。
我環顧四周,未能見得我孃親,想來她又是一早領著杜修和園子去了寺裡清心念佛。一干下人哭得最厲害,除了小二三,還有昨夜賒我麵餅饃饃大廚子。
如斯情狀,瞧得我有點兒痛心。雖然早知自己會有這一天,然而卻無一人如我預想般為我哭暈過去,哭得嘔血。
我跟光祿寺卿不太熟,但他倒頗為照顧我,給了備了頂轎子將我押解入沉簫城。
我坐在轎子裡,一邊晃悠一邊琢磨。
今日這樁事委實離奇。抓賊要拿髒,我雖被賜了婚,可待禮成那日,再將我捕獲,豈非更鐵證如山?
嗯,誠然他們若要剝了我衣裳,一樣也是鐵證如山。但我好歹也是個戶部尚書之女,如此剝我衣裳,有辱本朝顏面。退一萬步說,若有人膽敢剝了我衣裳,二皇子定會剝了他們皮,削尖他們腦瓜子。
想到這一點,我不甚欣慰。
如我所料一般,並未有人膽肥地剝我衣裳。待入了宮,轎子徑直去了乾坤殿後一個小偏堂。堂裡候著一干宮女,見了我,她們面無表情地迎了上來。打水梳洗,挽髻更衣。
小核桃與光祿寺卿將我帶來之後,便徑直走了。
我被這般情狀搞得一頭霧水,使出渾身解數,也未能跟這些個宮女搭上一句話,甚至未能逗笑一個。我心中十分忿忿,三年窯子,我都白逛了嗎?
煙色羅裙,垂鬟髮髻,玉釵流蘇,淡妝微抹。那些個宮女將我折騰下來,妝扮非但不繁複,還十分簡約大方。我誇讚了她們幾句,她們仍是沒理我。這廂妝扮完畢,又來兩個小太監,徑直將我領到乾坤殿門後。
直至這時,我才明白過來。將我換回女裝,是真真正正要治我罪了。且定罪還不是戶部,是要由昭和帝親審。
大殿內,一人扯著嗓子道:“傳——戶部尚書沈隸之女沈眉——”
我乍一聽這稱呼,還頗有點兒激動。畢竟我在朝為官這麼多年,打頭一遭以自己真名入乾坤殿。
我進殿時,周遭朝官都抽了口涼氣。我舉目一望,也抽了口涼氣——前排站了三人,英景軒,穆臨簡……和,莫子謙。
我抽了一口涼氣後,眼神兒又晃了晃。不得不說,他們三人站在一起,真真是十分養眼。可我還未能跟他們招呼一聲,便聽得大殿上看,昭和帝將茶盞一撂,冷聲問:“侍郎,你挺有本事啊,女扮男裝在朝堂上混了三年?”
我驚得一跳,忙不迭下跪,道:“臣知罪。”想了想,又覺不對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