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變得更加暗淡。
“燮,”我望著外面,聲音像被什麼卡住了一樣,艱難地哽在喉中:“我二人的婚事……還是,算了吧……”
室內一陣寂靜。
“姮,是在怨我娶齊姜?”良久,身後傳來燮的聲音。
燮走到我旁邊,搭住雙肩,將我的身體扳過來對著他:“姮,”他面色微沉:“與姜齊聯姻,有利無弊,國中卿大夫一致看好,我乃國君,婚姻之事,不可十分隨性。你若不喜齊姜,將來不見便是,怎可拿婚事賭氣?”
我無力地搖搖頭,望向他:“與齊姜並無甚關係。燮,若無齊姜,你可會有別的女人?”
燮怔了怔,隨即雙手一緊,不可置信地凝視著我:“你是想要獨專?”
目光犀利,刺得我心裡一陣生疼。
我側過頭,努力穩住眼中的水氣,深深地吐納一口氣:“燮,你可知我當初為何想跟你?”不等他答,我回頭,直直地望入他地雙眸:“因為我愛你。”
燮的神色微緩,目色轉柔。
“然,燮你可知,世上女子,無人甘願與人分享心愛之人。燮,你我因愛結合,奈何還要去同別人爭寵?。”
燮的眉頭皺起:“姮何出此言?我既與你成婚,必一生以真心相待,此言天地共鑑,姮何須如此偏執?”
我慘然笑笑:“真心相待?那別的女人呢?你也娶了她們,也以真心相待?燮,你的真心只有一顆,卻要分與這許多人?”
“姮,”燮的臉色驟變,道:“她們怎可與你作比?我心中最愛誰,莫非你不知?”雙目灼灼逼視,滿是驚痛和不信。
我看著他,眼中忽而模糊起來:“燮,我知你這兩年來全心待我,過往點滴,皆珍逾生命,”心中隱隱作痛,我咬咬唇,一字一頓地說:“可如若這愛還要分給別人,我不稀罕。”
“姮!”燮低喝了一聲,搭在肩上的雙手鉗得筋骨隱隱生疼,炯炯雙眼中,痛色揪人,染著幾分怒氣,一陣威壓迎面而來。
我驚了驚,第一次見到燮這個樣子。心中惴惴,卻不躲開,仍與他直直對視。
“國君。”這時,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燮依舊盯著我,臉繃得緊緊的。
好一會,他移開目光,聲音中帶著抑制不住的焦躁:“何事?”
“天將有雨,再不啟程,恐日暮前到不了鎬京。”
“知道了!”
四周再也沒有聲音。
兩人俱不說話,只餘各自高低起伏的呼吸聲。
燮稍稍平靜下來,語氣緩和了一些,開口道:“姮,我便是不娶齊姜,你嫁來,母國及各國也會送媵,獨專之事,實不可為,你可明白?”
心頭一陣酸澀,我強忍住淚水,倔強地說:“姮一向明白。”
燮的嘴唇緊抿,臉微微發白,眸光復雜地注視著我。
許久,他浮起一絲自嘲,長長一嘆,道:“也罷,當初你我雒水邊立約,說你若心意如故,我自當迎娶。”說著,他嚴肅地看向我,道:“姮,婚姻之事非兒戲,姮當慎重考慮,五日之後,我再來辟雍,彼時,無論姮心意如何,燮父都將照辦。”
我沒有說話。
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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燮的身影匆匆消失在視線中,我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方才的堅強隨著燮的離開煙消雲散,我渾身無力,順著門邊滑坐在地上。眼前迷濛一片,淚水早已奪眶而出,淌溼了衣襟。
我以為自己早有準備,可以去面對所有的變數,不想當這一切真的到來,那心痛竟是這般的摧人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