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我留點嗎?”
裝糕點的盤子瞧著精緻,但其實盛的並不多,只有六塊。
謝昭昭這說話的功夫,一來二去,倒是兩樣糕點都捏走四塊,各剩兩塊了。
“這兩塊是我的了。”雲祁把盤子拉到自己面前,默默喂進自己口中。
他剛從朝上回來,穿著寬袖的錦袍,抬手的時候大袖往下滑落,便露出手臂上纏著的層層白色紗布,下面還能看到一點殷紅血跡。
謝昭昭想起在大相國寺那晚的事情,“也有些日子了,傷口怎麼還在泛血絲?”
想起雲祁以前不管是受傷還是生病,總是不當回事,不好好吃藥包紮,謝昭昭忍不住皺眉:“我幫你看看傷口。”
雲祁似笑非笑:“先做點兒好事哄哄我,然後方便等會兒找我打聽別的?”
“……”
謝昭昭站起身來,“那我走了!”
“別。”
雲祁抓住她的手腕,不知有心還是無意,用的就是受傷的右臂,“我這不開玩笑?你什麼時候開不起玩笑了?”
謝昭昭沉著眼神瞪著他,自然不好用力掙脫,免得扯到他傷口。
“好了好了!我的錯。”雲祁站起身來,修長秀雅地指在謝昭昭額頭彈了一下,“別老瞪大眼睛生氣,你看看你額頭都冒痘了,火氣太重。”
謝昭昭:“……”
“生氣不利於養生的,你最近不是老看苗先生的醫書藥典,不該不懂得這個道理。”
謝昭昭給氣笑了,“我火氣怎麼來的你心裡沒數嗎?你個混蛋!如今便只有你能氣得我火冒三丈。”
雲祁挑了挑眉,唇角輕勾,十分愉悅。
他垂著眼眸,不太有誠意地反省了一下,“好吧,似乎是跟我有點關係,我以後儘量不惹你冒火……走吧,不是要幫我看傷口嗎?”
他走在前面,牽著謝昭昭往寒月軒去。
謝昭昭瞪著他的背脊,心裡對這人又恨又惱又沒有辦法。
最後她翻了個白眼,垂眸跟著雲祁一路沒吭聲。
這定西王府的下人們都是訓練有素的,一個個低眉順眼行禮叩拜。
進到寒月軒後,雲祁才將謝昭昭的手腕鬆開,隨手將錦繡外袍脫了下來,搭在屏風之上,然後挽起袖子,“喏,看吧。”
“你坐下。”
謝昭昭指了指椅子,等雲祁坐好,她俯下身子小心地去拆白色紗布。
紗布一圈一圈散開。
但看到雲祁手臂上那深可見骨,且凌亂到猙獰的傷口時,謝昭昭臉色凝重,也忍不住緊緊咬著下唇,“怎麼這傷又嚴重——”
謝昭昭先是下意識地發問。
問完她才猛然想起,那一夜楚南軒逃了之後,雲祁抱著她要她發洩怒火,她情緒失控,似乎也就失了輕重。
一點點愧疚就這般浮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