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臺階上站著穿著輕薄的女子在迎客。
如今已是初秋,夜晚更有些寒涼。
但那些女子似乎並不覺得冷,披著輕紗巧笑嫣然。
就這般熱情的招呼,也讓過往的男子不捨得拒絕,更何況那半露的香肌著實讓人移不開眼。
謝長淵常來這種地方,習慣了這些場景。
但今日下了馬車後,眼底忽然浮起幾分後悔。
謝昭昭到底是雲英未嫁。
他帶妹妹到這種地方來,是不是不太合適?
“怎麼不走?”
謝昭昭也下了馬車,還輕輕推了推謝長淵,“快點兒,早點進去看過早點回,免得回去遲了父母過問。”
“要不——”謝長淵皺眉說:“我去吧,你在車上等我,要看什麼你告訴我,我幫你。”
“有些東西是幫不了的。”謝昭昭笑著說:“沒事,走吧。”
謝長淵遲疑不前,“雲祁要知道我帶你來這地方,沒準能拆了我。”
“……”
謝昭昭無語,“這跟他有什麼關係?快點走!”
她直接從謝長淵身後出來,提著袍擺上了國色天香樓的臺階。
國色天香樓這地方,因為比尋常青樓接待的貴客檔次要高一些,門口倒是沒有女子搔首弄姿,不過燈影依然曖昧。
謝昭昭進到了國色天香樓內,來往的客人和攬客的姑娘很多,但都沒有人來招呼。
顯然她這幅窮酸模樣,旁人懷疑她必定消費不起,自然就不會搭理她。
謝昭昭左右瞧了瞧,見角落位置有個女子安靜坐著,便走了過去,客氣地說:“姑娘。”
這女子二十來歲,長相只能勉強夠得上清秀,眼神卻是沉靜如水,和這個地方的其他姑娘並不像。
她沒料到有人會叫她,不太確定地左右看看,才問:“公子是來此處尋樂子吧?可有相熟的姑娘?”
“沒有。”謝昭昭略微有些拘謹,像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的毛頭小子,笑著說道:“我只是心中煩悶,來這裡散散心而已,姑娘若是不嫌棄,那陪陪我也行。”
那女子愣了一下,“我?”
“是。”謝昭昭點頭,“難道姑娘不陪客?”
“不是……”女子搖了搖頭,“自然是陪的,只是許久沒人點我的牌子了。”
胭脂巷每年都會來新的姑娘,還有些異族胡地的舞姬,風姿獨特。
長相好有才氣還圓滑懂事的那些姑娘,,點牌子的客人便會多。
但男人大多喜新厭舊。
娼妓,最嬌豔也無非兩三年。
一旦年華老去,便會被棄如敝屣。
眼前的女子樣貌普通,說話語氣也靜的過分,實在不是討喜的性子,在這樓內早已坐了好幾年的冷板凳。
只是無處可去,便還留在這兒,平素端茶倒水勉強混口飯吃。
說是樓裡的姑娘,卻連個牌子都沒有。
說是伺候的下人,也不太像。
倒是不倫不類的什麼也不是了。
但這樣的人在國色天香樓內,一看就待的時間久。
謝昭昭的眼光無疑是毒辣的。
打聽訊息,找這樣的姑娘最合適不過。
“奴喚做玉書。”那姑娘朝著謝昭昭福了福身,禮數很是周全,“只是奴的房間有點寒酸,還望公子莫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