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慧嫻的眼神微微一閃,“可是人言可畏,言語亦是刀劍,有時比真刀真槍帶來的傷還要鮮血淋漓。”
謝長羽沉默片刻。
他不是熱血衝動,莽撞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
連九五之尊都會在意百姓的聲音,這個世道,的確沒有辦法讓有的人閉嘴。
不可能聽不到一點不好的聲音。
他多少有一點理解秋慧嫻的複雜心境——
是因為方才自己非要在那裡胡來,惹得她想起了舊事。
譬如他在書房胡來,在營中放肆。
儘管是兩人關起來做的事情,但別人亦會揣測,會猜度,會聯想,然後或許不會言語攻訐,但會露出莫名的眼神來。
他是個大男人,並不在乎那些。
但秋慧嫻自小保守矜持,規矩嚴明,定會感覺到不適。
然後便自我煩憂起來。
有些事情,世人好像的確更容易言語攻訐女人,把錯處都歸咎在女人身上。
謝長羽認真思忖了一番,說道:“那在外面可以戴一戴面具,按著規條做人做事,瞧著端正穩妥便是。”
“讓人少點挑剔的話語,自己也舒適。”
“在私密之時,可以稍稍放縱,隨意一些,也坦然直白一些。”
“我……以後亦會注意。”
秋慧嫻聽的唇角微微一彎。
她說的模稜兩可,謝長羽當然不可能明白她心裡的害怕到底指的是什麼。
但他勸解的話卻是歪打正著恰恰好。
或許關起門來的確可以放縱一二。
她現在……喜歡和丈夫親近。
那是本能吧?
人是對抗不了本能的,所以應當不必太過自我羞恥,覺得自己放蕩不堪,羞憤欲死。
隔日謝長羽起得早,起身之後詢問秋慧嫻要不要看大夫。
秋慧嫻還睡著,一頭青絲鋪滿枕頭,朝著謝長羽搖頭,“真的沒什麼。”
大夫治不好心病。
叫大夫來,還不如謝長羽幾句話有用。
謝長羽又問了一遍:“當真不需要?我的意思是,讓大夫來看看有沒有懷孕。”
“……”
秋慧嫻怔怔片刻,坐起身來,順滑的青絲垂落身上,讓那張臉顯得越發白皙小巧,“怎麼夫君一直惦著這件事情?很想要個孩子嗎?”
“還行吧……只是念著你斷了避子藥有一個來月了,想讓大夫看看。”
謝長羽頓了頓又說:“也不知那避子藥是不是真的不傷身,還是看看的好。”
秋慧嫻點點頭:“那也好。”
“你再睡一下,我今早有點事情要出去一趟。”
謝長羽抱了抱秋慧嫻,“出去大約半個時辰,等回來便請大夫過來。”
“好。”
謝長羽很快起身離開了。
秋慧嫻卻也沒了什麼睡意。
她招呼崔嬤嬤進來服侍起身,洗漱更衣之後,去將桌上那些書本紙張等物整理好了,又讓人準備了早飯在灶上溫著。
謝長羽出去的急,早飯都沒吃。
若是半個時辰回來定然是要用早飯的。
書桌上是一隻鳳蓮燈臺,很是精巧。
秋慧嫻清理著那燈臺上的蠟淚,想起昨晚映照在書櫃上的影子,面色微紅,心跳漏了一拍,又在瞬間很快恢復鎮定。
泰然自若了起來。
謝長羽說了半個時辰,果然就是半個時辰還不太到,人就回來了。
二人一起用了些早飯,便叫府醫過來診脈。
府醫診脈的時候,謝長羽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