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陸大會結束已經是亥時三刻。
所有人跪了一整天,起身都是艱難。
謝昭昭勉強站好,扶著於氏回她們住的禪院,打算稍事休息之後便收拾回家去。
於氏一路沉著臉,剛到禪院立即冷聲說道:“必須解除婚約!”
“好,解除。”謝昭昭扶著於氏坐下,摸了摸於氏的膝蓋。
於氏“嘶”了一聲,一把抓住謝昭昭手腕,“不用幫我按,你也跪了一天,快坐下歇歇——楚南軒這個混球,竟然連孩子都有了,還那麼大!”
那孩子少說也四五歲,豈不是說,在他和謝昭昭被聖旨賜婚的時候,他就和旁的女人在一起鬼混?
於氏一拍桌子:“到底是和哪個賤人生的!”
站在門外,正要叩門進來的謝星辰僵住,那手便叩不下去了。
霜序扶著謝星辰,朝謝星辰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顯然不是進去詢問謝昭昭的時候。
謝星辰咬牙片刻,只得靠著霜序的扶持回到了自己的禪院內。
竇氏一見她便問:“怎麼這麼快回來?你不是去問謝昭昭——”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謝星辰冷聲說:“大伯母還在呢……先收拾東西,等回府再說。
此時天色已經很晚。
不過大相國寺距離京城本就不遠。
收拾東西大致用了一柱香的時辰,於氏帶著謝昭昭,竇氏帶著謝星辰,便匆匆回城去了。
於氏因為楚南軒忽然冒出孩子的事情氣的不輕,一路上沉著臉,不知道琢磨了多少種和楚南軒解除婚約的法子。
竇氏和謝星辰卻擔心孩子,也為如今的情況十分不安。
孩子落到了宣武皇帝手中!
此時謝星辰也後怕起來。
打斷明德皇后的水陸大會可謂是罪大惡極,萬一宣武皇帝一氣之下要了赫兒性命可怎麼辦?
謝星辰惱恨後悔:“我怎麼就信了謝昭昭的鬼話,敢在水陸大會上冒這種險,我真是……真是蠢到家了!”
“是那賤人誆騙你!”
竇氏冷冷說道:“星辰,你莫要自責,也不要害怕!明德皇后在世時便很喜歡孩子,赫兒還那麼小,無辜稚子,皇上應該不會傷害赫兒的!”
“今日赫兒那樣朝著楚南軒叫喊,皇上肯定會去派人查赫兒的身世。”
竇氏微眯著眼睛,“只要查清楚了,你是孩子的母親,你一口咬定楚南軒,還有那麼多的證據,證明你們的情分,楚南軒滿身是嘴都說不清楚。”
“事情還是和原本計劃的一樣!”竇氏冷笑一聲,“若是問起孩子如何進大相國寺的,你還可以把謝昭昭咬出來,到時候還是她倒黴!”
“這事兒本來就是她攛掇你的,你就告訴皇上,是她哄騙你做的,一切都推到她的身上去!”
謝星辰在竇氏的安慰下也逐漸冷靜下來,“娘說的不錯,是我太著急了,都是謝昭昭搞出來的事情,都是她,我怕什麼?!”
原本她還打算,等回到府上後去問謝昭昭點什麼,現在也不打算過去。
只是這一夜因為擔心楚赫的情況,謝星辰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水陸大會後半段,她曾偷空看了楚南軒兩眼。
楚南軒神色很是不好,估摸著他被氣壞了吧?
也是。
赫兒的事情一出來,楚南軒和謝星辰的婚事肯定要黃了。
楚南軒一直指望著謝威提拔他仕途,這希望自然也要落空了,如今不生氣才怪。
活該!
誰叫他這樣對自己。
……
於氏回到春和樓後,立即讓人去將謝威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