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清沉默且快速地進食。
他下筷很直接,不會在桌上那麼多盤子裡挑挑揀揀,基本保持就近原則,先夾靠近自己的,然後換稍微遠一點的。
如果是太遠太邊角的,他基本不會關照。
謝長清的吃相併不難看,看起來進食很快速,但不會讓人覺得急急忙忙,狼吞虎嚥。
便如他這個人一樣,敏銳、利落、直接。
莎蘭就這般看了他一會兒,給他夾了一塊魚,又夾了一點菜。
謝長清停下吃飯的動作,抬眸睨著她:“怎麼不吃?不合胃口?”
“我不餓。”
莎蘭放下筷子,單手托腮看著他,“謝長清,你最近去哪了?”
謝長清深邃的眸子裡,有一抹幽光微微一晃,“最近?”
他和莎蘭明著是有半年沒見了。
從六月他離開海島之後就沒有見過,這算是他們正式的第一次見面。
在正常的情況下,他該一直駐守在堯城。
莎蘭不該問他去了哪兒。
可她問了。
謝長清又想起先前,自己發翻進她那院子的時候,她呆呆地站在窗前。
她在等什麼人?
謝長清其實那會兒有一瞬間想過。
莎蘭是不是在等那個湘王妃的侄兒,那個在寶靖山莊一直陪伴她的男人。
可是在看到莎蘭眼神的那一瞬,這種猜想就被謝長清打碎。
她沒有等那個人。
她等的是自己。
其實,謝長清從安陽回到堯城之後,換馬以及過問營中軍務的一個時辰裡,曾翻看了寶靖山莊那段時間送來的書信。
毫無意外每一封信上都寫著莎蘭和那個男人的點滴。
可仔細去看,無外乎就是普通相交,不曾有過任何過火的親暱。
謝長清面無表情地將那些信撕爛,帶人到了堯城去。
他心底不信,那樣稚嫩單純的毛頭小子,短短個把月的時間,能叫莎蘭真的那麼喜歡。
一趟京城之行,他腦海之中總是浮現莎蘭攀著他、吻著他,說她叫雅雅的畫面。
那明明是不曾發生過的。
可是在他腦海之中的印象卻異常深刻。
唯一的解釋就是,可能真的發生過,只是發生的時候出了點什麼問題,所以他記得不清楚了。
而莎蘭是會一點異術的!
這讓謝長清很快想到,自己第一次去寶靖山莊找莎蘭的時候,進到房間聞到異香,而後神智昏沉了一會兒。
一切的一切堆積在一起,讓謝長清腦海之中的迷霧似乎豁然開朗——
莎蘭分明是知道自己一直在暗處,所以故意和那個年輕公子親近。
果真就是和海島上一樣,找人來叫他堵心而已。
這個發現,在此時莎蘭問出這個問題之後也更加明晰。
謝長清站起身,走到莎蘭面前,俯身弓腰,面對著莎蘭瑰麗美豔的臉龐:“你對我用的是什麼術?”
“……”
莎蘭眼底劃過一抹錯愕,面上沒有被發現的心虛和躲閃,反倒朝謝長清揚了揚下頜,大有“你發現了又能怎樣”的意思,“媚術。”
謝長清笑了。
他抬手,兩指捏住莎蘭小巧的下頜,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那滑膩的肌膚,“所以那都是真的。”
“是真的。”
莎蘭記得他以前很少笑,大多時候冷著一張臉,便是笑也微微扯著唇,很是輕蔑不屑。
今日這笑卻似真心不少。
莎蘭雙手攀上謝長清手臂,慢慢上滑,在謝長清頸後交握住,勾著他的身子更俯低了幾分,紅唇輕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