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己的丈夫。
看自己的丈夫,有什麼好心虛躲閃的?
秋慧嫻抬眸盯著謝長羽,笑了一下才直起身子,坐好。
前行的謝長羽稍稍提了下馬韁,停住。
身後的一行騎兵也整齊劃一地停下。
謝長羽回想著方才,馬車車窗半擋著妻子半邊臉頰,那溫柔淺笑的樣子,只覺心間如同落了一隻小蟲,爬來爬去,有點酥癢。
……
騎兵不便進城,謝長羽讓他們回應去了,只自己帶著一個小將兩個親兵回到了涼國公府。
夫妻二人回到昶楓園後,秋慧嫻給謝長羽洗了個帕子,遞到他面前去,“夫君是見到了我派去的人,所以才去的嗎?”
“嗯。”
謝長羽點點頭,接過帕子,插手,擦臉。
“那……為何帶一隊兵去?”
謝長羽沒說話,只把帕子遞給秋慧嫻。
但在秋慧嫻伸手去接的時候,他握住了秋慧嫻的手,拇指落在秋慧嫻掌心。
正好就是當初受傷的那個位置。
他什麼都沒說,秋慧嫻卻是心中咯噔一下,明白了。
他怕她受傷,所以帶了一隊兵去。
他也極有分寸,沒有直接讓人闖進去。
他不是怕季家的人,是給她留體面,給季家順便留體面。
秋慧嫻慢慢垂眸,眼底浮起溫暖之色,“夫君,我與季家的事情這就了了,日後不會有旁的事,夫君放心,我不會給夫君添麻煩的。”
謝長羽看她眉目低垂,柔和婉約,先前爬進心口的那隻小蟲好像又開始爬來爬去,酥癢難耐。
他輕輕一拉,將面前妻子攬入懷中:“不麻煩。”
“你我既然是夫妻,就不必說這些見外的話,以後你有什麼為難之事,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替你出面解決。”
這次的事情,如果他事先知道,甚至根本鬧不到秋慧嫻面前。
秋慧嫻靠在謝長羽懷中,手掌落在他冷硬的鎧甲之上,心中卻是柔軟溫暖的,“好。”
今日新兵日訓基本結束了,也沒什麼可監看的。
況且營中還有雷鈞守著……
雷鈞素來十分穩妥,有他在,謝長羽就很放心。
秋慧嫻為夫君卸了甲,換上了輕便的居家常服,柔聲問道:“夫君今晚想吃什麼,我去為夫君準備。”
謝長羽毫不意外地回答“都好”。
秋慧嫻笑了笑,給謝長羽沏了茶之後,果然就去廚房,帶著下人忙碌了。
謝長羽卻是盯著面前的那杯茶水,眉頭微微一皺。
其實吃什麼都一樣。
那麼多的下人,準備飯菜也夠用了,他倒是想和秋慧嫻坐坐,說說話來著,不過她若喜歡給自己準備飯菜……這感覺好像也不錯。
謝長羽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不絕解渴,又倒了好幾杯都是牛飲。
覺得不渴了,才將那白底花紋的小瓷杯放回桌上,起身往父親那院子去了。
夜晚不期而來。
謝長羽陪著父親說了會兒話,回到昶楓園的時候,飯菜已經擺在桌上,還燙了一壺酒。
碗碟餐具、酒壺酒杯看在謝長羽的眼中都是美輪美奐,精緻無比。
但他對這些東西向來無感,隨意瞥了一眼,收回視線:“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