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空曠,盡是荒野,屍體遍地,竹卿第一次見到如此悽慘之狀,心中一酸,淚水吧嗒一聲掉在了正在包紮計程車兵身上。士兵一愣,安慰道:“妹子別怕,我們早都習慣了,死不了人的。”
竹卿抹去眼淚搖頭:“我不是怕。”
士兵嘆息一聲道:“這裡是苦啊,有時候井裡打上來的水都澀的入不了口,有什麼辦法。誰不怕死啊,都怕,可我們不上前殺敵不去打仗,我們的家人哪來的平安呢?我都快記不住長安和我媳婦孩子的樣子了,可為了她們能平平安安高高興興的活著,天下能安定了,這邊關的日子再辛苦也都是值得的…”
“再苦也是值得的…”竹卿念著這句話,“是啊,這天下永遠都這麼安定就好了。”
旁邊的小師妹看著竹卿,她第一次發現這位師姐的另一面。
兩個多時辰過去了,清掃完戰場,能帶回去的東西都押上了車,不知是誰竟然還繳獲了北狄人三隻大駱駝。
拉傷員的車先行出發,留一支精銳部隊善後防止北狄人趁著夜色偷襲,竹卿本該隨傷員一起回去,但是她還是跳下了車,想看看是否能找到青池。
沒想到最先找到的不是青池,而是一身盔甲的玉衡。
玉衡騎在馬上一眼就瞧見她在下面走,下了馬問她:“你不隨著軍醫一起回去,在這兒幹什麼?”
竹卿心急道:“我想找我師父,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玉衡明白了:“你師父沒事,這人太多了天又黑,你是找不見的,先回去吧。”
竹卿想想也是,點點頭算是回應,往回走著。
玉衡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懇切道:“你走回去太遠了,騎我的馬一起回去吧!”
竹卿皺眉:“這怎麼行?被人看見多不好…”
玉衡先笑起來,問道:“怎麼?你怕別人看見說三道四?怕什麼,這哪有人能看清是你啊!再說咱們這麼久的同門之情,還不能同乘一匹馬?”
竹卿咬咬牙答應了:“行吧行吧…”
玉衡跨上馬,讓出一半馬鞍來,竹卿則坐在他身後。
竹卿用只有他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在他耳邊道:“你到底是什麼人?能得門主的青睞,又能超出二十名死士外跟我們一起來邊關,還能親見郭將軍,師父還只帶你去…你可別跟我說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弟子。”
“想知道嗎?”玉衡挑了挑嘴角。
“當然。”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
“可我希望是你親口告訴我。”竹卿用貼身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後腰。
玉衡哂笑:“你別以為用這種小把戲就能傷得了我,你可別忘了跟我比劍的時候沒有一次贏我的。”感覺到身後的竹卿動作一僵,他回過手將抵在自己腰上的匕首移開,故意往後靠了靠。
“你說你貼著我這麼近,還在一個男人的耳邊說話,口裡的氣全哈在我耳朵裡,難道不知道這樣很讓人按捺不住嗎?”竹卿再不聰明也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此明晃晃的調戲,當即一拳砸在他腰上。
“啊…”玉衡猛受一擊控制不住喊一聲又急忙住嘴,揉了揉疼痛無比的腰恨恨道,“你這個女人心怎麼這麼狠…我讓你騎我的馬你還恩將仇報,這麼兇悍將來誰娶你真是倒了血黴!”
“是你先出言不遜,我反擊在後,你怪不著我,再有下次我也不管你是不是什麼大人物,直接殺了你!”竹卿也不甘示弱。
“你!!你真是…歹毒!我沒被敵人殺死,先被你給打死了!”
如此一來,兩人相安無事,各自對對方都滿是戒備,也不想再和對方說話,一路默默回到營裡。
並非是玉衡故意出言輕佻,而是竹卿急於得知他的身份,說話靠他太近。玉衡本就是成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