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猛的轉身看她,只道:“我不會讓你受委屈。”
竹卿無心管這個,要起戰事,恐怕要民不聊生了,所幸農忙時節已過,也不大影響收成。
“如果要開戰,我父親要在長安守皇城,我大概得跟著霍將軍去荊州,顧不上你這邊,你要願意在這兒也行,要是嫌冷清人少,就回去吧。”玉衡打算的很長遠。
竹卿聽他話中的意思,問道:“這幾天就走嗎?怎麼這麼急?”
玉衡從窗戶看院子裡的桂樹,竹卿也順著他目光望去,金燦燦的顏色看得人充滿希望。
竹卿咳了一聲,他才回頭,把竹卿身上的薄毯往上拉了一些,牽過她手讓她靠自己懷裡,方道:“說不準的事,或許就在這一兩天,三四天也有可能,我先跟你說一聲,免得到時候忙亂,不過我要是走,一定會提前跟你說,不會什麼招呼也不打就走。”
他突然難過起來,說話的聲調也有點發抖:“跟你好好在一起還不到三個月,總是這事那事沒個完,我還想著你住在這兒,每天下值能來看看你,跟你說說話,眼看又要出去了,這一走,過年怕都沒法回來了…”
到了冬季路上難走,這一分開就得小半年。
玉衡說的也是實情,護送使團兩個月,因各自都有差事不能隨意說話,回長安又遭遇變故分開數日,真正在一起好好相處的時間連十日都沒有。
還沒有剛認識那會一起練武聽課的時間多。
竹卿頭埋在他頸窩,聞著他身上的氣味努力不讓自己掉眼淚。鼻子有些發酸,到底還是兩隻手臂摟上他脖子,悄無聲息的哭出來。
玉衡抱著她輕聲撫慰,眼睛也有些溼。
也是沒辦法的事。
玉衡跟她承諾,這次回來一定給她帶些好吃好玩的東西,跟她講荊州的風土人情,還答應她一定好好保重自己,絕不跟上次在北疆似的,從馬上摔下來差點命都沒了。
想起北疆的事,竹卿破涕為笑,擦了眼淚說了聲“好”。
看她眼眶微紅強忍傷心,玉衡似被戳中了什麼,藏在內心深處的念頭在此刻迸發,鄭重道:“阿卿,這次從荊州回來,我們就成婚吧。”
“什麼?”
“我去找我母親提親,找一位身份合適的大人充做你的養父,提親下聘明媒正娶。我不想再這樣名不正言不順跟你在一起,我也不想再等了。”
竹卿微微啟唇,玉衡搶先道:“你不用擔心我父親不同意,我想清楚了,事在人為。如果他們不鬆口,那我辭官不要這世子的身份也罷,只要你不嫌棄我是白身,天南地北,我們總能過日子生兒育女,是不是?”
天南地北,總能過自己的日子。
玉衡真心不假,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竹卿顧不上擦,埋頭在他肩上嗚咽:“我怎麼可能嫌棄你…你一定要平安回來,我等著你回來。”
玉衡走了,良夜漫長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