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雁秋是為了孩兒才燙傷了臉留下疤痕,母親想換個更好的丫頭給孩兒無可厚非,可她毀了臉,又能再嫁個什麼好人家,白白葬送前程罷了。”
竹卿心中震動,她倒是不知道,原來還有這層緣故,芳蕊這丫頭訊息也太不準了,差點以為唐時昌為美色所迷,現在看來他倒是重義輕色了。
唐時昌再拜:“她伺候孩兒多年小心謹慎周到妥帖,孩兒不能讓她下場慘淡,請父親母親允准。”
眾人臉色變了又變。
“你膽子也太大了,敢當著全家的面這麼無禮。”白氏還保持著起碼的體面和教養,生氣也未暴跳如雷,“倘若你收了她,將來娶妻成家,你媳婦知道你有這麼個放在心尖上疼的丫頭,怎麼能夫妻和睦!”
換句話說,唐時昌的媳婦知道唐時昌疼愛一個毀了容貌的妾室,新婚燕爾如何能容人,萬一刁難妾室通房,唐時昌必然相護,如此一來可不是傷了夫妻情分,家宅不寧了。
唐時昌哪管得了這許多,徑直道:“往後之事孩兒不得而知,孩兒只看眼下,絕不會讓雁秋悽苦度日。”
一直沒說話的唐頤緩緩開口:“不過是個通房,夫人何必太在意…”
白氏猶自生氣,不發一言。
“岳母的顧慮也有道理,還請岳母聽小婿一言。”玉衡忽道,“岳母擔心妻妾相爭敗壞家風,是為了唐家名聲著想,原也無錯。來日三弟娶妻,弟妹看到三弟重情義,毀了容貌的丫頭都能照拂一二,就知三弟不是好色之徒,又怎會妻妾失正呢?”
竹卿亦道:“女兒嫁做人婦,自是希望夫家寬厚,三弟心善不忍下人受苦,弟妹也會覺得夫家和善憐憫待下,斷不會做出寵妾滅妻的事。更何況母親眼光高慧眼識珠,挑的都是頂好的兒媳,哪裡就家宅不寧了。”
白氏聽了這許多話,不復方才氣惱,勉強笑道:“什麼慧眼識珠,我哪有這麼好的眼力。”
“母親可不是眼光好?”竹卿頑皮地眨眨眼,“否則怎麼會挑父親這麼好的夫婿和大嫂嫂這麼賢惠的兒媳婦?”
一番話說的眾人都笑了,桌上氣氛鬆快不少,唐頤邊笑邊指著竹卿道:“這孩子…淨淘氣…”
話說到這個份上,白氏也鬆了口,答應唐時昌留雁秋在身邊,只道斷不可荒廢了學業。
唐時昌喜出望外,連連保證一定好好唸書。
如此一番宴席散去,臨出門前唐時昌悄悄在竹卿身旁道:“多謝姐姐姐夫出言相助。”
竹卿雲淡風輕:“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