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要個客房,這裡是你的客房吧……”她有點語無倫次。
舒雋靠在牆上,皺著眉頭,隔一會兒忽然懶懶一笑,抬眼定定看著她,低聲道:“你在怕什麼?”
“我……沒怕。”但好像有點底氣不足。
“我會吃人?”
“不,我當然不是這個意……”
“你顧慮的不錯,我確實會吃人,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思考怎麼把你拆成一小片一小片的,一點不剩吃進肚子裡。”
他又笑起來,笑得像在嘆氣,聲音很低很低。
伊春回頭看著他,他也這樣看著她。兩個人,四隻眼,目光裡好像有千言萬語在互相傳遞,又彷彿空空的,什麼都不曾表達。
過了很久,伊春慢慢從懷裡取出一個布包,是醉雪給她的二十兩銀子。她把銀子輕輕放在桌上,低聲道:“這個,還你的銀子,連本帶利是二十兩,對吧?”
他沒回答,目光慢慢變得陰冷。
“我最近也知道怎麼斂財了,身上不像以前缺錢,所以……”
伊春話沒說完,忽覺胳膊被人大力捏住,他一路幾乎是凌空提著她,最後狠狠朝牆上一推,伊春的背狠狠撞在牆板上,發出好大的聲響,她疼得幾乎站立不穩,膝蓋一軟就要跌下去,卻被他用力捏住脖子卡在原處,動彈不得。
舒雋發怒了,應當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展示真正的怒火。
他一個字也沒說,只是看著她,眼眸暗黑深邃,望不到底。他沒有任何表情。
忽然,他低聲道:“你欠我的太多了,真以為自己能還得起?”
卡住她脖子的手瞬間鬆開,伊春晃了一下,勉強穩住身形。
他說:“我不要你還,把你的銀子帶走,馬上走。”
舒雋轉身面對著窗戶,沒有回頭再看她一眼。
伊春靠在牆上,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的背影,心頭突然火起,騰地一下就燒成了燎原大火。她一把抓住那個布包,狠狠朝他身上砸去,怒道:“還給你!我才不要!”
舒雋反手接住布包,神色複雜且陰沉,看看布包裡露出的銀子,再看看她,又狠狠把銀子砸回來:“我叫你走!”
“我高興待著!又不是你家!”伊春乾脆把茶壺也扔過去。
舒雋額頭上的青筋都要跳出來,袖子一摞:“要打架?”
“我才不和你打!”伊春傷心地看了他一眼,“好,我走了!”
她大步衝到門邊,扯開房門便要跑出去,身後忽然傳來一股大力,將她腰帶抓住狠狠朝後拽。木門“咣噹”一聲巨響又被砸上,卻沒半個夥計敢上來檢視情況。
“錢還沒還。”舒雋用力箍住她的腰,冷冷說。
“你自己不要的!”伊春大怒,此人反覆無常,簡直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她反手一掌打在他肩上,舒雋退了兩步,忽然抬腳將她小腿輕輕一勾,伊春頓時站立不穩朝下栽倒,她偏又不甘心被他這麼輕易撂倒,雙手在地下一撐,身體像一尾柔軟靈活的魚,一下彈跳起來。
他正張開雙臂迎在面前,不得不跳入他懷裡。
掙扎、扭動、使出所有的力氣招數來對付他,卻好像沒什麼用。伊春覺得眼前的人變成了野獸,自己似乎也要被感染成失去理智的野獸。
唇熾熱地膠結在一處,像在做血腥的廝殺,他的嘴唇好像破了,她的也不能倖免。
她咬他一口,他必然咬回來;她扯破他一條袖子,他必然也扯斷腰帶作為報復。
黃昏裡那些綺麗絢爛的晚霞彷彿統統綻放在眼前,伊春感到灼熱而且窒息,那是一種失去任何思考能力的意亂情迷。她快要被揉碎了,真的變成一片一片的,被他一口一口吃下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