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揚指了指後面,果然小冬瓜提著三四個包袱,走得艱難。
他不像小南瓜跟著舒雋學過武,本來伊春打算教他一點防身功夫的,奈何他天生骨骼不佳,不是個練武料子,摸爬滾打大半年也沒搞出什麼進境來,只能放棄學武,專心做家務服侍他們一家子。
正在雪上走得亂七八糟,忽然手上東西被人搶走大半,緊跟著舒揚咯咯一笑,被塞進自己懷裡,小冬瓜趕緊抱住了,小南瓜說:“仔細著,要是摔斷腿,主子又要怪我欺負人。”
小冬瓜豔羨地看著他提了一堆東西,健步如飛地在雪地上行走,趕緊抱著舒揚追在後面,急道:“南瓜大哥,前兒你教我的那套拳,我一天練好幾遍,覺得進益不少,你幫我看看吧?”
他雖然不適合練武,卻是個武痴,伊春舒雋兩人不教他,害他傷心好久,後來小南瓜歸來,閒的無聊就拿老實的小冬瓜開涮,說要教他打拳,不過把在外面學得雜七雜八的胡亂拳法亂教一通罷了,小冬瓜感激不盡。
小南瓜眼珠子亂轉,他本來就是鬧著玩的,畢竟幾年沒見到主子,剛回來才發現主子居然找了個新小廝來服侍,心裡難免不是滋味,又見小冬瓜老實憨厚,便忍不住要耍耍他,誰知道他居然當真,練得無比勤奮,縱然那拳法練得伊春和舒雋連連搖頭,只要他小南瓜說一句:有進步了。他就能繼續沒日沒夜沒命的練功。
時間久了,那原本的戲弄就變成了愧疚,縱然小冬瓜的拳法真的爛到不能再爛,小南瓜難免要違心說一句練得不錯,打擊人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他只得回一句:“好咧!你練好了,我再教你更高階的。”
小冬瓜簡直把他當做天下第一好人。
舒揚不耐煩被人抱,走兩步就跳下來自己跑,剛拽著小冬瓜跑到門前,伊春就從裡面走出來了,他叫一聲“娘”,衝過去畢恭畢敬彙報:“孩兒今天蹲了一個時辰的馬步,不敢偷懶,冬瓜哥哥可以作證,南瓜叔叔也知道的。”
小南瓜嘆道:“和你說多少遍,憑什麼他是哥哥,到我這裡就成叔叔了?硬生生把我喊老,小子不會是故意的吧?我才不替你作證,我是什麼也沒看見的。”
小冬瓜趕緊說:“我作證我作證!小主子在馬車上蹲了一個多時辰的馬步,沒有偷懶!”
伊春笑了一下,摸摸兒子的腦袋,溫言道:“你這樣最好,安心練武,以後做個頂天立地的大人,別和你爹學,鑽進錢眼裡,以後放高利貸叫人笑話。”
舒揚點點頭,忽然老氣橫秋地嘆了一聲:“可是爹昨天和我說,叫我飯後找他,要教我賺大錢的法子呢。”
伊春皺眉道:“你別理他,只管練武功去。”
舒揚繼續嘆氣:“但是爹說,叫我和妹妹別總聽孃的話,成天練武,以後只能做莽夫愚婦,沒一點生活情趣,下山了會叫人笑話。”
伊春不由大怒:“胡扯!不許聽他的!”
話音剛落,裡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舒雋的聲音從後面懶洋洋傳來:“好小子,你聽我的絕沒錯,別理你娘,她成天只會舞刀弄槍,粗魯的很,以前在山下沒少被人笑話過,你別成她那樣,太失敗了。”
舒揚急忙叫一聲爹爹,奔過去打算行禮,卻被舒雋笑吟吟地一把抱起舉老高,他一點兒也不喜歡被人這樣抱來抱去,不是男子漢行徑,故而難受得一個勁扭。
“滿脖子的汗,臭烘烘的,準是你娘又叫你蹲馬步。這麼大冷天她還叫你山下山上亂跑,真是個壞孃親,咱們不理她。”
舒雋摸了摸他的腦袋,把他放下來,經過伊春身邊,兩人都哼一聲,互相怒視,不言不語地擦身而過。
小南瓜最機靈,趕緊跑去廚房打算避過主子鬧矛盾的風頭。
自有了孩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