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扮,長期在家相夫教子,早已習慣了襦裙珠花。
她動作輕盈快絕,燕子似的飛來飛去,眾人只能看清她耳邊一朵寶藍珠花,在風中搖曳不休。
小南瓜低聲說:“姐姐如今雖比以前厲害了許多,總還是不及主子的,這場肯定輸。”
舒和離他最近,聽他這樣說,就淡道:“你怎麼知道我娘比不過我爹?我娘什麼時候成你姐姐了?成天就愛套近乎。”
小南瓜一點也不惱,笑眯眯地回話:“姑娘還不知在何處的時候,我就管姐姐叫姐姐了呢,說起來,倒比姑娘認識姐姐的時間長。小主子叫我叔叔,也有些淵源。”
舒和眉頭一皺:“誰和你沾親帶故的?一天到晚留在山上就會偷懶耍嘴,一點正事不做,爹白寵你了。”
她因看不慣小南瓜,說話分外尖酸刻薄,舒揚聽不下去,趕緊拽拽她的袖子,一面和小冬瓜打岔:“誒,我怎麼看著像是爹快輸了?冬瓜哥哥你看呢?”
這可難煞了小冬瓜,他眼睛都看花了,根本分不出誰是誰,只好乾笑著應付:“是啊是啊,像是主子要輸的樣子……”
小南瓜才不吃舒揚這孩子的人情,他還是嘻嘻哈哈的笑,只說:“我給主子辦事的時候,姑娘還在睡覺呢。姑娘身體不好,冰上坐久了小心受涼,還是快回屋吧?”
舒和還想說,因見舒揚拼命地拉扯自己,一會兒看看爹孃一會兒看看自己,她也知道他的意思,因為自己的壞脾氣,爹孃有些時候很不喜歡,特別是娘,曾狠狠責備過自己。她微微一笑,把後面的話吞下去了。
對面伊春一時不察,稍稍落後半招,下一刻便被舒雋把耳旁珠花輕輕摘下了。
他將珠花往懷裡一塞,笑道:“小葛,珠花送我吧。”
伊春和他比了半天,明顯發現他在相讓,這樣比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她素來爽快,輸就是輸,從不耍賴,於是說道:“好吧,算我輸了。你愛說我是愚婦就說,反正我也不在乎。”
舒雋走過去把她肩膀一攬,只是笑:“還和以前一樣孩子脾氣。你輸了,就得聽我一件事,你答不答應?”
伊春點頭:“好啊,你說。”
她以為舒雋是說以後舒揚的教導他來負責,誰知舒雋在她耳旁低聲說了一串,伊春愣了半天,忽然反應過來,把兩隻眼睛瞪得像貓似的,隔一會兒,忽然問:“你確定要去?”
舒雋挑眉看著她,大有“就看你去不去”的意思。
伊春把他一推,縱身就朝莊外跑去,舒雋哈哈一笑,回頭吩咐:“今兒晚上不回來吃飯,你們自己解決。”
說完飛快追了上去。
舒揚低聲問妹妹:“小和,你說爹和娘怎麼突然不比了,要去哪裡?”
舒和平時聰明絕頂,這件事偏偏不曉得,她還愛逞強,裝出一付“我什麼都知道”的模樣,一本正經地告訴他:“是給我們找弟弟妹妹去呢。”
舒揚大吃一驚:“弟弟妹妹是用找來的嗎?那我們……我們是爹孃從哪裡找到的?”
舒和嘻嘻笑了起來:“我不知道自己,至於你,肯定是爹爹從糞坑裡挖回來的,一天到晚臭烘烘。”
舒揚低頭聞聞自己身上,還真是一股汗臭,很是不好意思地摸著腦袋笑了,心裡卻隱隱擔憂自己莫非真是爹從糞坑裡撿來的,那豈不是糟糕之極。
小冬瓜在後面聽見他倆的孩子話,不由暗暗發笑。
說到伊春和舒雋去了哪裡,在場還真只有他才知道,連小南瓜只怕也莫名其妙。
那會兒伊春剛有身孕,一兩個月的時候別的都不想吃,只想喝酸梅湯,舒雋不放心外面賣的,小冬瓜又不會做,他少不得找了廚師來虛心請教,自己忙了一晚上,做出一碗湯來給老婆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