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所說的話,她都聽在了耳朵裡。
右手廢了……才只有十八歲的意氣風發的少年一下子變得殘疾……
蘇煙染第一次痛恨起這個落後的朝代,醫療技術這般的落後,若是現代,這肯定不是什麼疑難雜症,不就是手筋斷了嗎?一定能夠醫治好的,她的表哥就是外科醫生,這種手術應該對他是不成問題……
可是這裡不是現代,她的表哥不再,這裡就是這裡,她回不去那裡,更不可能帶著蘇慕瑾一起回去……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當年大學為什麼不是學的醫,這樣她或許就能在這裡幫的上忙,就不會讓哥哥的手殘廢了……
步子一下子變得沉重,她緩緩的提起步子向著床邊靠近。
白色的繃帶幾乎將整個身子都包了起來,臉色因為失血過多,此時和紗布一般的白,眼神緊閉,虛弱的像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她走到床邊,小小的手塞進了蘇慕瑾的手中,柔聲甜甜的喚了聲,“哥哥……”
可是毫無回應,昏迷的人,手是冰涼的,沒有知覺,蘇煙染握住了他的手,兩隻手一起將蘇慕瑾的大手握在手心之中。
以前只要她這般喚他哥哥,一臉嚴肅彷彿是個小老頭的蘇慕瑾就會露出柔和的笑意,然後抱起她,問她是不是餓了,是不是要什麼……
她寧願和哥哥是對面相逢不相識,也不想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相見和相處……
小小的臉貼著蘇慕瑾冰涼的手,她緩聲喚道:“哥哥……”
記憶中,她喚哥哥的次數並不是很多,之前是因為心理年齡的落差,實在是喊不動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叫哥哥,後來等她有些適應開始喊起來的時候,她就被一旨婚約給賜婚,遠走了洛州寧王府。
一別三年多,再次喚道一聲哥哥卻是無人回應……
她喚了好幾聲哥哥,似是想要將這幾年沒喊的都喊回來,也許這樣喚著就能將昏迷到人喚醒。
楚鳳寧打發走了宇文弦,來到蘇慕瑾的房間,站在門外,看著趴在床邊上,握著蘇慕瑾手的小人兒,細弱蚊吟的“哥哥”傳來。
好一會兒,他輕手輕腳的走近,手輕輕的拍了拍蘇煙染的肩膀,低聲喊道:“染兒……回去休息一下,這裡讓人照料著,慕瑾不會有事的……”
蘇煙染抬起頭來,眼神空洞的望了一眼楚鳳寧,點了點頭。
楚鳳寧彎腰將蘇煙染打橫抱了起來,她剛才半蹲了這麼久,腿肯定已經麻木了。
蘇煙染雙手環上楚鳳寧的脖頸,臉埋在楚鳳寧溫暖的胸膛之上,她道:“小寧子,一定要查出是什麼人做的,一定要……”
她的聲音強硬,細聽之下,卻是強忍的哽咽,胸前一熱,涓涓的細流劃過,她竟是哭了……
手緩緩的收緊,將懷裡的小人兒抱的更緊,楚鳳寧似是篤誓一般,鄭重的說道:“恩,會的,一定會為慕瑾報仇的……”
走出房間,天際已經微微的發白,不知誰家的公雞早早的啼鳴了。
宇文弦站在院門口,看到楚鳳寧抱著蘇煙染出來,才轉身離開,衣衫上沾了一身露水。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這裡,又在等著什麼,或許是想再看看蘇煙染脆弱的模樣,這樣就能滿足他長期被她欺負的內心?不解……
蘇煙染躺在床上只是閉著眼睛,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也根本睡不著,滿腦子都惦記著蘇慕瑾的事。
楚鳳寧雖然擔憂她,但是此時說多了也無益,只是將她抱在懷裡,手輕輕的拍著他的背。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蘇煙染一坐而起,聽著腳步聲是都進了蘇慕瑾那間屋子。
“哥哥,哥哥出事了……”蘇煙染驚聲道。
她慌忙的就要爬過楚鳳寧下床,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