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他大可以寵幸後宮的其他女人:皇后、嬪妃、美人什麼的。那才是對伊能薰真正的警告呢!
可麻煩的是,伊能薰不會知道真相,她只知道皇帝天天臨幸藍妃,她只會把恨轉嫁到我的身上!女人吶!鮮有出現情敵以後拿男人說事兒的,總是埋怨男人身邊的“狐狸精”!更何況這還是男人三妻四妾稀鬆平常的封建王朝,這怨恨怎麼也轉不到地位尊貴的皇帝身上呀!,
“你這樣做,薰貴妃豈不是把苗頭都對準我了嗎?”我鬱悶地喊道。當然鬱悶啦!她可是我難得的知己呢!我可不想為了皇帝,失去一個好朋友!我卓然從來就不是一個奉獻型的人!
“暫時先不要跟她說明,等她冷夠了,朕自然會告訴她的。小然兒,你就幫幫忙,不要告訴她。嗯?”武皇說著說著,身子漸漸下沉,躺在了床榻上,看起來,像是累壞了。
“好,我暫時不會說出去的,你快點休息吧!今兒個一大早就上朝了!”幫他掖好被子以後,我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
“薰,”床榻上的武皇翻了個身,呢喃道,“我們的澈兒又長高了!呵呵,母后說他跟我小時候長得是一模一樣!都是虎頭虎腦的……澈兒,父皇說過要親手給你做一個小馬車的,彆著急,過幾天父皇就給你做!”
好一個慈愛的父皇!
剛關上殿門,外面就來了一隊女官,遠遠地看到我就要請安。
我趕忙豎起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她們不要說話,以免吵醒了剛剛入睡的武皇。我急急忙忙地迎面走過去,輕聲問道:“有什麼事嗎?”
眾人整齊地跪下,其中一個回道:“藍妃娘娘,皇后娘娘有請,請藍妃移駕景央宮。”
皇后娘娘?怎麼,也按捺不住好奇,想要見我了?
武皇曾說皇后是一個善良溫和的人,一見之下,果然不錯。
景央宮之中到處呈現出一種雍容、祥瑞的氣勢,令人感到舒適、靜謐。與景薰宮夢幻的櫻花粉不同,這裡到處充斥著溫暖的紅、華貴的金。迴廊間懸掛的垂簾、窗欞裡裝飾的窗紗、宮殿內錦羅的織緞、地面上鋪陳的氈錦以及端坐在殿內等待著我的,尊貴的,一身紅衣勝火的皇后娘娘。
第二次見到有人能夠把這赤目的紅色穿得這麼和諧、妥帖了。而第一個令我有如此感受的人,是蒔羅,他純淨、超凡,所以能夠把紅的純表現得淋漓盡致。皇后,卻是混沌(這個字念tun)、滄桑的,所以能夠把紅的魂表現得淋漓盡致。我相信一個人的外在是由內在累積而成,這樣一個能夠穿出紅之魂的女人,還有什麼是放不開的?
我微笑望著她,她也微笑望著我,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的意思。
終於,皇后還是先開口了:“妹妹果然心性非同一般,難怪皇上會如此眷顧。”說完,瞭然一笑,額際、眼角深深淺淺地顯露出歲月在臉上雕刻的痕跡。
望著她的皺紋,突然想起了瑪格利特·杜拉斯的一句話:對我來說,現在的你比年輕時更美,那時你是年輕女人,與你那時的面容相比,我更愛你現在備受摧殘的面容。
是啊!每一條皺紋,代表著她為這個王朝付出的辛勞;每一條皺紋,代表著她與整座後宮千絲萬縷的情誼;每一條皺紋,代表著她與武皇相濡以沫幾十年同甘共苦的記憶;每一條皺紋,代表著皇后地位的毋庸置疑。
伊能薰,想要與這樣的女人為敵?我暗自搖了搖頭,不自禁地笑了出來。
“妹妹在想什麼?這麼好笑?”皇后倒也不著惱,好脾氣地問著。
第101節:第二十九章 喜筵(1)
“沒什麼,只是見到皇后就覺得開心,打從心眼裡高興。”
“是嗎?那以後你可要多來我這景央宮走動走動。我那惠兒……”皇后望著我,有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