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見了本王怎麼不下跪?”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嚇了善寶一跳,定神一看,見一個長相酷似乾隆的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身穿黑狐皮大氅,胸前繡著團龍,臉上似笑非笑,眼睛比乾隆要大些,眸光亂閃,便顯得比乾隆少了份威勢,多了份親切之意。
善寶看對方年齡四十上下,心中將所有跟乾隆有關係的王室宗親們想了一遍,一個名字跳上了他的腦海:“奴才鈕祜祿善寶,未曾見到王爺,敢問一句,可是那人人號稱‘荒唐’的和親王爺嗎?”
前幾rì大朝,弘晝捱了乾隆訓斥,這些rì子便每rì入宮給老佛爺請安。今rì出了太后寢宮,尋思著好幾rì不給那皇帝哥子請安,怕他那小肚雞腸的怪罪,便來這養心殿走一遭。誰知進門就見傅恆也在,他是知道乾隆那些風流韻事的,自然不肯多待,隨意說了幾句便辭了出來,正要出宮,便看到了善寶站在不遠處發呆——前頭入殿前便看到善寶了,出來見他還在原地,好奇心起,這才過來一觀。
聽善寶叫自己荒唐王爺,弘晝撲哧一笑,抬腿便輕踹了善寶一腳:“你就是善寶?臭小子,難怪敢敲登聞鼓告御狀呢,膽子果然不小!”卻沒生氣。
他是有名的荒唐王爺,遛狗騎馬,捉蟈蟈鬥蛐蛐,甚至還給自己活出殯,什麼荒唐事都辦,就是不幹正事,御史言官們上摺子參他參的都不想參了,不過有乾隆皇帝寵著,他依舊是總理王事的頭號宗親。
歷史上對於這位王爺的記載甚多,所以善寶是知道他的,這才敢於當面稱呼他荒唐,而他也果然並不見怪。
不過善寶卻不知道,雖然這弘晝行事荒唐,也有人背後稱呼他荒唐王爺,真正當面如此稱呼他的,善寶卻是第一遭。
“你的事我都聽說了,碼頭上當著上千人的面,宰了高恆手下的奴才,又敲登聞鼓,一張狀紙告盡山東大小官員,我思謀著你不定長的多麼五大三粗,不想居然是這副模樣,嘖嘖,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王爺謬讚了!”善寶故意忽略了弘晝取笑的眼神,“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奴才就長了這個模樣,總不能跳金水河自殺吧!”
弘晝很喜歡善寶跟自己說話的這個語氣,不恭敬,卻透著親近——他是從權利漩渦中爬出來的,雖無刀光劍影,卻也處處殺機:胤眩��鹹�迂返i,阿其那(雍正八弟,允禩),塞思黑(雍正九弟,允鋨),大將軍王(雍正十四弟),加上弘時,一個個都在提醒著他,出身皇家,便毫無親情好講——權利,是可以讓人瘋狂的。
他很早就看清了權利的本質,所以才能保得xìng命,可謂費盡心機——自然也明白那一干圍在自己身邊打轉的人們為的什麼,只有這善寶,倒似毫無機心,很對胃口。
“可別自殺,這俊俏的小臉兒,我見猶憐,死了多可惜啊!”
“王爺……”善寶一驚,本來隨著弘晝前行的步子猛然停了下來。
“幹嗎這副眼神看本王?媽的,臭小子,你以為本王也好那龍陽之sè不成?我呸,老子是為那些好男風的人可惜呢!”
善寶這才放下心來,撫了撫依舊狂跳的心口,“王爺嚇死我了,還以為……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臭小子!”弘晝兜屁股給了善寶一腳,卻未用力,“再敢胡亂猜疑本王,小心你的屁股。”
“嘻嘻,王爺是好人,菩薩心腸,奴才就有不是,王爺也不會放到心上!”善寶也很喜歡這個沒架子的王爺,順杆爬著給對方送高帽。
“呸,臭小子,看你這麼高興,定是得了萬歲爺的彩頭,給老子說說,讓老子宰你一頓!”
旗人不都是自稱“爺”嗎,你怎麼也愛自稱老子呢,看來咱倆還真是有緣呢!善寶琢磨著,嘻嘻一笑道:“王爺銀子花不玩,奴才那點彩頭才不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