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穿著淺藍色帶著小蝴蝶領結的連衣裙,就這麼站在那裡,左手緊張地攥住右手的手背。
華麗細碎的燈光,讓她的眼睛更加透亮,侷促,忐忑,還有一些試圖表露的期待。十五歲零九個月的年紀,她究竟懂不懂,自己期待的到底是什麼?
這一刻,音樂竟如此恰當地過渡到了舒緩的調子。激烈的舞曲中插入恰當的轉折,給那些剛才還貼面熱舞的年輕人一個彼此凝視,無聲靠近的機會。
這種時刻,四周的一切都悄無聲息地曖昧起來。
“還不去睡?”
紀憶被驚醒,季成陽移開視線,看著舞池說:“時間不早了,有話可以明天再說。”她忽然什麼都說不出了,像是剛才在沙灘上一樣,只得畫蛇添足解釋著:“我正要回去,看見你進來,就想過來說聲晚安。”
“我知道,”季成陽的聲音有一種罕見的溫柔,“快回去吧。”
紀憶心又沉下來:“晚安。”
“晚安。”
為什麼忽然想要孤注一擲告訴他自己的暗戀,然後呢?
如果他拒絕了該怎麼辦,如果……他沒拒絕呢?她覺得心浮躁的都要炸開了,在又開始變得熱烈的舞曲裡,走出玻璃門,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裙子上的溼意。
完了。
她用手悄悄摸了摸,確認了自己的想法,有些無措地退後兩步,臨牆站著。
如果早些上樓就好了,現在怎麼辦,好多同學都在裡邊,找誰幫她去拿衣服?她打量著四周的環境,不停有三兩個人進出這這個門口,卻沒有自己的同學,那些不喜歡玩的早就回去睡覺了,喜歡玩的恐怕還在舞池裡享受。
或者,她開始想,去洗手間洗乾淨裙子。
哪怕溼著半截裙子上樓,也會比這樣好上一千倍。
千頭萬緒,這才理出了一點兒解決方法。
她剛要趁著四周短暫無人,跑進洗手間,就看到季成陽在此時走出來。他向電梯那裡看了一眼,然後又看向了這裡,好像就是在找她。紀憶怕他看到自己裙子上的紅印,緊張的用一張快要哭出來的臉,笑著問:“你是要出去抽菸嗎?”
季成陽凝視她:“怎麼還沒回去?”
“我在等同學,等他們一起回去。”她向後挪了一小步,蹩腳地解釋自己沒離開的原因。
他看著她怪異的動作,不太相信。
她眼神閃避,不斷想要躲開他的視線。
終於,最後幾個樂團同學也走出來,看到她和季成陽笑著招呼:“你不是說你回去睡覺了嗎?怎麼還不走?要一起回去嗎?”
“不用,我還想再玩會兒。”她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挪動一下,眼看著救星們離開。
季成陽聽著她前後並不符邏輯的語言,再去仔細觀察她的動作,躲避著自己,一隻手輕扯著自己的裙子,他終於猜到了什麼。於是不發一言,把衣服脫下,隨手裹在她下半身,就如此打橫把她抱起來。
“這裡臨海環山,我記得有個維多利亞山,在那裡能看到整個惠靈頓的夜景,”季成陽走向電梯,到電梯口卻沒有停步,反倒用手肘頂開了一旁樓梯間的門,“離開之前可以找個晚上去看看。”估計是怕她尷尬,他開始說毫不相干的話。
“維多利亞山?”
他回答:“很美的地方,有部小說改編的電影,拍攝時在這裡取過外景。”
“是什麼?”
“The Lord of the Rings,”他說,“魔戒。”
“好看嗎?”
“還沒上映,應該明年能在北京看到。”
她默默記下來。
樓梯間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別人,很安靜。
連他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