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以後去做駐外記者肯定學阿拉伯語特別吃香。她目標明確,勤奮的像是仍舊在唸高三,以至於夏天過去,秋天來了,秋天過去,冬天來了,都沒有什麼太多的感覺。
季成陽的郵件,越來越少。
到那年北京降下第一場大雪,她忐忑發現,他已經二十幾天沒有訊息了,沒有任何訊息。她會每天一封郵件給他彙報自己的情況,但是都收到都是同樣一句自動回覆:
Got it; thanks。 Yang
這種忐忑從很早前就有,還是在夏天的時候,他的郵件已經非常少,也非常短。從不回覆,只是簡單報個平安……
到這天深夜,她看著郵箱裡迅速收到的這個自動回覆,再也忍不住,將電話撥給了在英國的季暖暖,那邊正是晚飯時間,季暖暖含糊著一邊吃著嘴巴里的東西,一邊躲到房間裡小聲和她電話,在聽到她的疑問後,略微回憶了會兒:“不會有什麼問題,前幾天我媽打電話回家還聊起小叔,說一直會收到報平安的郵件。”
“一直?不是自動回覆?”
“不是吧,自動回覆誰都看得出來啊,”季暖暖繼續壓低聲音安撫她,“我小叔就是這麼個人,工作起來不是人,你習慣就好了。你還沒和他好的時候,他經常會半年半年沒什麼訊息,我爺爺經常會發火罵人……”
暖暖繼續說著,像是她在小題大做。
可能,真是自己小題大做吧?
很快就是期末考試,她怕太想季成陽,不敢在他家裡住,就一直住在宿舍裡,宿舍裡的同學陸影今年也不回家,就和她一起搭伴過年,那個女孩子一直聽說紀憶是附中考來的,就問她,帶自己去看看附中如何?
兩個人寒假裡也沒什麼正經事,紀憶就帶著回去了一趟,正好碰到樂團要比賽,在假期安排了幾天集中排練,紀憶帶著陸影走過去:“這是交響樂團的,以前我是校民樂團……”
身後有熟悉的聲音叫她。
紀憶背脊一僵,習慣性回頭,笑:“魯老師。”
“我剛才看到你,還想要問你怎麼沒跟團出去呢,”魯老師笑,“晃了會兒神,想起來你都畢業了,大一了?”
“大二了。”
老師笑起來。
他們站在訓練廳門口,音樂能聽到裡邊有人在彈鋼琴,紀憶恍惚,覺得記憶的碎片瞬間拼接起來,好像曾經有似曾相識的場景,她也是站在這裡,和麵前的這個樂團老師說話,然後回頭就看到季成陽在彈鋼琴。
不過,這次回頭,看到的是個挺年輕的男孩。
“這個學生太優秀,交響樂團剛好想要添個鋼琴編制,就招他進來了,”魯老師神色愉快,“自從季成陽之後,這是我見過最棒的一個學生。季成陽……”老師忽然看她,“我想起來,好像你念高中的時候,季成陽回來,他說他和你是一個院兒裡的,是你小叔?”
“不算是,”紀憶含糊著應著,“是鄰居,是我好朋友的親叔叔。”
這位老師是真心喜歡這個曾經的學生,和紀憶就此展開話題,追問他畢業後的工作生活,甚至還關心感情生活。紀憶應答著,越來越不自在,太想他了,從五月到一月,都快過去八個月了,馬上就是她的生日了,他在哪裡呢?連一封郵件都沒有時間回嗎?
因為老師的深問,連大學同學都旁聽的津津有味。
紀憶回到學校,越發心神不寧,不斷去重新整理自己的郵箱,想要給他再發郵件,可又怕他真的是沒有時間回自己郵件,這麼頻繁發過去沒用的信件會耽誤他的工作,她又不是沒有見識過他那個擁擠的嚇人的電子郵箱。她將臉放在桌面上,閉上眼睛,回憶送他去機場的早晨。
那天早晨,不知道碰上了什麼領導人出行,機場高速一直在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