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最後瞥了一眼仇無衣消失的方向,溫柔而和藹地微笑著,轉身便消失在了空氣當中。
荒山重新變得陰森而寂靜,夜幕也隨之降臨。
太慢!太慢了!
仇無衣的心臟兇猛地跳動著,今生今世還是頭一遭如此怨恨自己的力量不夠,竟然無法一步邁到家中。
那燃起大火的地方,分明就是自己家所在的位置!
父親!父親現在還在家裡,怎可能無緣無故燃起這樣的大火?
無數個疑問湧上心頭,全部化作了一個信念。
快些!再快些!
夜色漸漸降下,元山城高聳的城牆已經映入眼簾,開啟的大門兩側,數十名兵士精神抖擻地肅立左右,城中卻是一片喧鬧。
";什麼人!";
";是我!";
顧不上細說,仇無衣飛速穿過兩排兵士,衝入城門。
";站住!";
";等等!";
士兵們剛要追趕,隊長模樣的人物卻伸手攔住了他們。
";頭兒,那是可疑人物……";
";可疑人物?今天進來的可疑人物還少麼?你惹得起還是我惹得起,站好,都給我站好!這時城主大人的命令,當沒看見就是了!";
隊長喝令士兵們繼續把守城門,卻輕輕地嘆了一聲。
街上在騷亂。
";閃開!";
不顧一切地怒吼著,仇無衣踢開圍觀眾人,瞪起佈滿血絲的雙眼衝進家院大門。
些許火焰不足以傷到身體,但撲面而來的滾滾黑煙卻嗆得他咳嗽不已,闖入院內之後,不停揉動雙眼的仇無衣好不容易適應了燻烤,卻猛然立在了院落中央。
裡面的火勢意外地小,也許是因為能燒的幾乎都燒完了,但父親的起居室已經燒的一乾二淨,從灰燼的模樣判斷,一定是最先燒光的地方。
";哈哈哈去死吧!";
狂笑在仇無衣的腦後突然爆發,並不遮掩自己的存在。
漆黑如夜的戰斧畫出一道弧光,光閃之處,數根細細的銀弦被斧刃一斬而斷。
偷襲出現之前,仇無衣已經察覺到事態有變,手中的弦卻防禦不住這猛烈的攻擊。
";砰!";
仇無衣的身體如斷線風箏一般飛撞到數十米外燒焦的殘垣當中,一塊斷牆轟隆一聲落下,正將他的身體砸在下面。
黑色戰斧的斧刃邊緣,盡皆被鮮血染紅。
";可惡……";
火燙的碎磚焦木之下,仇無衣忍著胸口的劇痛與後背的灼熱,吃力地睜開眼睛。
全身上下都沒法動彈,使不出半分力氣。
不行……再這樣真的會死!
仇無衣緊咬著滲血的嘴唇,心念迅速轉動,思考著脫身的方法。在這裡很快就會被壓死或者燒死,可是外面那個不知從何而來的敵人卻是更大的威脅,自己真的有辦法應對麼?
";哈哈哈!你這廢物,以為老子會被這麼簡單地騙過嗎!";
狂笑從面前不到數尺的地方再度響起,仇無衣心道一聲不妙,正待運力脫身,腦後卻嘩啦一身亂響,粗壯的大手壓碎層層瓦礫從外面伸了進來。
幾乎要將頭骨捏碎的龐大壓力令他瞬間失去了意識,扛著長柄戰斧的戎裝巨漢哈哈大笑著將他從殘磚斷瓦當中抓出,隨手一甩丟在了地上,抬腳就要踩上去。
身體摔在地面的衝擊將仇無衣從昏迷中震醒,模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