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塵沒說話。
“有時候我在想,”她撩開簾子,“如果在我這樣的生活裡,每天如此,多好——即便很久以後,沒有人再記得我……”
他看著她低下頭。
“嗯,那我去招待客人啦~”她揮揮手轉身,瘦弱的肩膀於轉角處消失。
心塵低下頭,笑容仍滯在嘴角。
他轉身,攤看手掌,一小包黃皮紙包的藥粉。
他站在那裡,靜靜地,站了很久,末了,開啟倒入茶水中,端起茶杯,白色的熱氣雲散開來。
閉上眼,終究還是一飲而盡。
記憶與光陰都消失了聲音。
客棧內只剩風捲著沙粒呼嘯而過時的獸般嗚吔。
棧內沒有客人,嵐珊坐在桌前,對面則是蒙臉的黑衣殺手,她發告示後前來收單的人。
“這是這次的任務。”嵐珊把包袱推過去,“僱主希望能儘快完成任務。”
黑衣人收了單,卻並未離開。心塵立於一側,抬眼,白衣女子與黑衣殺手,形成鮮明的對比。
黑衣人無聲地開啟了畫軸和折書,女子始終在微笑。
客棧內流動著龗滯灰暗的氣氛。
然後,把畫翻了個面,對向她。
畫中女子眼媚若絲,白衣勝雪,與黑衣人對面的女子容顏重疊在一起。
“這次目標,”黑衣人沉聲開口,看著信函, “誅殺六年前因弒獨孤將軍而被朝廷滅門的九軒派掌門人,嵐珊。”
靜謐的風,掠過陳腐的廳堂。
轟。
聲落,殺機起。
木桌炸開飛向倆邊,撞擊在牆壁上碎成木屑,白煙散開。
錚。
刀光湛湛,嵐珊側頭閃過,直襲向她的短刀沒入身後的高牆。
煙塵是張開的網,她疾速向後退去,落於一邊,抬哞,含笑。
“據江湖情報,九玄掌門人已在六年前被利劍貫穿心臟去世了。”她慢慢說,“潮音,你也長大了呢。”。
遠處另一邊的黑衣人面罩飄落,露出一張少女姣好的臉,她斜著眼睛看著自己曾經的師父,揚起下巴。。
“你何時已看出?”
“武藝精進不少呢,潮音。”嵐珊淡淡接住對方射來的數根�耄�訃獍淹孀牛�⒘Γ�縭�藍希�凹熱灰鴨奕攵攔陸�����穎囟ɑ嶸列┌桑�蛺炷閂扇慫屠吹模�墒槍僖�恰!�
“你殺了我夫君————”少女冷冷盯著她,“我叛了師門,你便殺了他,我要你死。”
“獨孤將軍麼?”她攏了攏頭髮。
颯。
白影一閃,瞬步到潮音身後,手刀若白虹劈下。
“————!!!!”
不可置信地癱倒在地,顫抖著動彈不得。她艱難地抬眼,女子已落回原處,掩嘴輕笑,“不過,還是那麼弱呢。”
“……哈。”
少女臉貼在地上,半晌,喉嚨裡出乎意料地擠出一聲笑。
“師父大人,你以為我還是原來那個天真無知的楊潮音麼?”
噗。
一把短刀,潮音最開始射出的那把沒入牆壁的短刀。從後面,貫穿了嵐珊的身體。
她低頭看著染血的刀尖,凜冽寒光,絲縷的血從嘴角滲出。她慢慢轉頭,便望見了她熟悉的眉眼。
“……原來如此。”
心塵面無表情地將刀拔出,衣料血肉摩擦出細碎的聲響。女子若白色紙鳶般跌落,血淌開,啃噬她的裙角。
她側著臉抬眸,沒有震驚,沒有悲傷,沒有憤怒與痛楚,只是靜靜望著他,深深地,捉摸不清的光。
心塵轉身時,她嘴唇動了動,說了些什麼,他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