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給北京發了反對傅良佐督湘的電報,不知道他們收到後會怎麼回覆。”楊朔銘笑了笑,說道。
“我們以前都小看了這電報戰的威力,不過現在撿起來還來得及。”陳炯明笑了笑,說道,“一篇錦繡文章,勝得過十萬雄兵,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陳炯明正說著,一位軍官快步走來,向楊朔銘敬了一個軍禮,將一封剛剛接到的電報交到了他的手裡。
“報告將軍,北京來電。”
“哪個部門來的?”楊朔銘接過電報後並沒有立即開啟,而是問了一句。
“是邊防督辦府。”
“那就是老段親自來的電報了。”楊朔銘聽了部下的回答,笑著望了陳程二將一眼,說道。
“他這個邊防督辦名義上隸屬於總統府,其實是總統府的太上皇。”陳炯明笑道,“他老段說不擔任要職,可這權可是一絲一毫的也沒放鬆掉。”
“沒有幾個人能象松坡和瀚之那樣,胸懷坦蕩,肯自動解除軍權。”程璧光聽出了陳炯明話裡的弦外之音,嘆息道。
楊朔銘開啟了電報,一邊看著,一邊輕聲的讀了起來,他的聲音不大,但陳炯明和程璧光卻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譚省長(指譚延凱)清亮淑慎,勤政愛民,唯軍旅非所素嫻。湘中兵事大起,現僅能固守湘中,故以民事專任。今日文人不能將兵,已為各國通例。為軍事計,為湘省計,為祖庵(譚延凱的字)計,皆以專辦民事為宜。……湘省易帥,良非得已。以傅專軍事,蓋幾經審慎。傅本湘人,感情素通,斷不致因更調而生貳。……明令早頒,勢難反覆,遠承祝念,感何可言希以此意轉告西南諸將為荷……”
“他老段還真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陳炯明大笑了起來,“人皆言段芝泉剛愎自用,真沒想到竟然到了這種程度,張敬堯這樣的專門給他抹黑添亂的主兒,他竟然也不捨得丟。”
“這可不僅僅是他性情剛愎的事,”程璧光搖了搖頭,說道,“他到現在依然不肯丟卒保車,就已經證明了剛才瀚之說的,張敬堯這麼做,是他有意主使的,意在利用湖南之亂牽制江西。”
“可咱們就是不上鉤,他現在一定非常難受。”陳炯明笑道。…;
“他難受不了多長時間的。”楊朔銘將電報遞給了陳炯明,嘴角卻現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北京,居仁堂,中華民國大總統府。
“張敬堯這個混蛋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想著要當湖南督軍他還想不想要命了”
段祺瑞將電報狠狠的摜在了桌子上,“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全都讓這頭蠢豬給毀了”
“事到如今,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芝泉。”大總統黎元洪看著段祺瑞,說道,“現在應該立刻通電全國,明令張唐二人之罪,予以罷斥,才是挽回民心的辦法。”
聽了黎元洪的建議,段祺瑞的臉一時間漲成了豬肝色,他的嘴哆嗦了半天,卻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對於張敬堯,他並不是“不想”罷斥,而是“不能”。
只是這“不能”的原因,他是沒有辦法和黎元洪說的。
“我不明白,芝泉,你到底在猶豫什麼。”看著悶聲在那裡運氣的段祺瑞,黎元洪有些惱火,聲音也變得大了起來,“你看看現在,他張敬堯和唐天喜把湖南弄成了什麼樣子放眼北洋系,現在有哪一支部隊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去幫他說話”
“我已令傅良佐馬上率軍入湘就任,就地解散張唐二軍,止息戰禍……”段祺瑞正說著,一位總統府秘書處的機要秘書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封電報。
秘書看到一屋子的軍政要人,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很快便鎮定了下來,來到了黎元洪面前,將電報交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