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兒……”王瑤又喚了一遍,欲說還休,眼睛都紅了。
我說當年被推下馬車的是我,你委屈個什麼勁兒?王珍心道,默了半響,終於開口氣定神閒而道:“許久不見……當日一別,王貴妃你可曾想過,我們姐妹居然還有再見之日……真是不容易呵,不是麼?”
說著,她眼若寒冰,嘴角卻勾出一絲若譏若諷的笑意。
在眼前的人目光直視之下,王瑤心底突生一絲寒意,她這個妹妹縱然以往也是明豔耀眼,卻絕不如眼前這番。現在的她給人的感覺是美得邪氣入骨,雖然引人著迷,卻又叫人心生恐懼。
說到底王瑤會這般想,乃是心之有愧,若是普通人,尤其是普通男人看來,這股危險的誘惑,卻是別有一番離經叛道的風姿。
那邊正在進行親切會晤活動的周熙逸,已經找不到更加光面堂皇的官方歡迎詞和鐵爾罕說了,便親切的拉起鐵爾罕的手,道:“汗王且先同朕進去說話吧,稍後還設了宴席款待諸位。”然後那兩人便把臂入殿。
皇帝陛下進去了,其他人就只好跟著呢。
王珍見了,突地輕聲嗤笑,也不理還在糾結的王瑤,轉身翩然入殿。
進入大殿之後,周熙逸坐上高處的龍椅,略下處兩邊設有兩座,便是黃皇后和貴妃之位。
文武百官站在兩邊,中間便立著王珍與鐵爾罕二人。
眾人各歸各位,便有一人從旁而出,恭聲而道:“臣等恭迎公主還朝。”
此人是誰?便是尚書令李大人。
其他官員聞言,方才想起,之前在奉天台上,見王珍之時,作為臣下便該盡到禮數,不過彼時大家委實被她面紗下的容貌震撼到了,都忘記了行禮。
此時如夢初醒,便隨之齊聲而拜,道:“臣等恭迎公主還朝。”雖然其間還有王家等人,但王珍這回,連看都沒看他們。
這麼多人聲音整齊劃一,一聽就知定是時常演練所致,且在這大殿之中迴盪不覺,便是王珍也難免生出尊貴飄然之感。
她暗裡自嘲,受人朝拜,感覺果真過癮,再看高處那人,正含笑看著自己,便柔媚而笑,道:“各位大人請起,王珍愧不敢當。”
“珍兒,昔年朕誤以為你已身故,追封了你為公主,雖然是誤會一場,但朕金口玉言又豈會輕易反悔,何況你流落在外許久,也是因朕所致,朕感念你還不及,更加不會奪去你的封位,今後你便是我大政朝的傾城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任何人對你朝拜,你都當的起。”周熙逸言辭溫雅,卻自有一番皇帝氣魄,雖然一介公主,較真了來說還不足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但這番說辭,無疑是給了王珍很大的面子。
王珍也不是迂腐之人,這時候還客氣,便向周熙逸輕輕一拜,道:“謝吾皇陛下厚愛。”
“珍兒。”周熙逸含笑道:“又叫錯了,是皇兄,可不能再犯了啊。”
“是,皇兄……”王珍笑答,見百官仍然垂首彎腰弓身,又抬手望了周熙逸一眼,周熙逸對著她眉眼含笑,輕輕點頭,於是她便道:
“各位大人平身吧。”
聞言,眾人這才把酸僵的身板兒直了起來。
周熙逸又見立在一旁的鐵爾罕,覺得有些冷落他,便道:“來人,給汗王和公主賜座。”
於是便有宮人搬來蝙雕矮凳和金漆案桌,在兩旁給鐵爾罕和王珍分開設了座。
待兩人入座,周熙逸笑著道:“鐵爾罕汗王,當年克爾納草原盜匪猖獗,在朕出使臻南之時便險些遇害,若非傾國公主大義凌然,行捨身取義之舉,朕只怕也沒有今天,未想公主命不該絕,流落在外數年,終於得返靖城,又與你結為了伉儷,朕難免有些感念之情,冷落了汗王,汗王可勿怪。”
鐵爾罕微微拱了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