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任誰都能算得清,沒有什麼好計較的,更沒有什麼好抱怨的。
就在此時,兩聲不同調的號角聲同時響起,新天子的船換了個泊位,而陸賈的麾下也全數登船完畢。
朱聰、陸賈對視一笑,同時一抱拳。
“陸督此去金陵,必是馬到成功,旗開得勝。某在此先恭祝陸督克復名城,再立新功。”
“多謝樞相吉言。此次出戰,陸某能一帆風順,也多得樞相之力。若能再下金陵,當有樞相的一份勞。”
“如此,就在金陵再會!”
“金陵再會!”
PS:終於回來了。前天在龍空說是要‘明日更新’,卻沒想到歇了一個月,手都生了,花了三天時間才碼出了七千字,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原來的速度。竟然落到了跟投鞭斷流小白狼一個水準,慚愧啊,慚愧!
第四十一章 帝位(中下)
元年元月六元1126年2月19日】
“直娘賊的,那東海王就是個活曹操,天生反骨。用兵抰持上皇不說,現在都到了京口了,卻不來覲見上皇,還要執政你親自去請。照俺說,還不如干脆再等幾天,等兩浙的勤王軍都到了鎮江,看那奸賊還敢不敢拿大。”
鎮江城往京口鎮的官道上,一輛帶轎廂的輕便四輪馬車搖搖晃晃的行駛著。轎廂門旁的踏板上,一個僕役打扮的漢子操著一口濃重的蜀地方言正罵罵咧咧。他右手緊抓著安在門軸處的扶手,迎面而來的寒風直灌進他的衣襟之中,凍得他渾身抖,吹得他臉皮青。這漢子雖然是在罵著,但從他嘴裡傳出的聲音壓得低低,將將傳進放下布簾的車窗中。
這種原產自東海的四輪馬車,這些年來已經從臺灣等東海屬地漸漸向內陸流傳開去。不過正宗東海造的旅行馬車價格高昂,一輛往往千貫,幾乎相當於一艘千料海船的售價,雖然江南富戶頗有身家,但用得起的也是為數聊聊。所以在江南仿製品大行其道,減震裝置被省去,車軸由鍛鋼改為木製,車身用木由上等的檜木改成松木,車窗上的玻璃也換成了布簾,這樣一來價格驟降為兩三百貫,尋常富戶也買得起。
因此近兩年,尋常的江南城鎮的街巷中,往往都能見到四輪馬車疾馳而過。車伕在前喝道,僕役在門邊護衛,氣派不比州縣裡的官人出巡稍差,煞是威風。不過坐在馬車裡的主人是既有面子又有裡子,但車廂外的車伕、僕役就辛苦了,尤其是現在這樣的數九寒冬,在外面待上半刻,幾乎就能把小命凍掉。
就像這輛馬車外的僕役身上下就如同浸在冰窟中一樣,滿腔的怨氣不敢向主人洩,也就只能拿害他不得不在這種天氣裡出來的罪魁禍撒氣。
“閉嘴!”轎廂中傳出的呵斥同樣壓得很低,也是一腔的蜀地口音含著怒氣。大宋尚書右丞宇文粹中拉開了半拉車簾,露出了一張充滿怒氣的方臉。他這親隨伴當的聲音雖是不大,又是用家鄉土話宋千里之外便如同異國他鄉,老家的方言也不虞被聽見,但萬事也得小心為是。趕著馬車的車伕不知根底多半是東海兵扮的而馬車前後十幾步外,又是東海軍派出來的護衛騎兵。若是其中有一兩人能聽懂蜀音,讓他這伴當說的這些話傳出去,傳到那奸賊的耳朵裡,那可是萬事皆休了。
“是……”伴當縮了脖子,低聲應著。肚子裡卻不免腹誹:‘執政忒膽小了點。趙瑜那奸賊再蠻橫在兩浙各州趕來的勤王軍聽說足有十萬多,近的已經抵達丹陽,遠的也到了湖州。十倍數目的大軍已離城不遠,給趙瑜十個膽子現在也不敢再放肆。上皇剛被擄來的幾天裡,東海人把行宮圍得水洩不通,出入不得,但這兩天,東海人的守備突然鬆懈了下來了上皇一家以及幾個相公外,其餘南下官員都能在鎮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