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我在報紙上看見市郊的一家住讀中學在招聘老師。我去應了聘。因為有所準備,所以在經過初選,試講之後,我成了一名語文老師。其實這才是真正的學有所用,在大學,我讀的是中文。
表姐和表姐夫知道以後都很吃驚,勸我不要去。因為離的遠,要住學校的宿舍,晚上還要值班監管住讀的學生。
我說:“姐,你不也去工作了嗎?”早早上了幼兒園以後,表姐一直無聊,年初,終於開了一家禮品店。
“那你到姐的店裡來幫忙,別去那個學校了。”她的店裡需要售貨員,也需要製作禮品的員工。
我對她說:“姐,我喜歡教書。”
十八歲的時候,父母就把我像小鳥一樣放了出來,馬上,我就二十八歲了,經過了十年,我又怎麼能讓自己退化了呢?
我始終是要獨立的。
開學一個多月,我已經習慣了老師的身份,謝豐路過上海,來學校看我。
傍晚六點多,他看著我把上夜自習的學生趕進教室,然後上下打量著我:“你和莎莎還真是一類人,都是自討苦吃的主!”
我對著他一笑,好象是的,我們倆都成了中學老師。
“莎莎還在當她的英語老師嗎?”我問他。
暮色中,就見他的臉驀地一黯,臉上忽然就沒有了剛才的戲謔神情。
“她沒做老師了。”
我愣了一下:“她……幹什麼去了?”
謝豐望著我,眼裡湧動著說不清的情緒:“她找陸東霖去了,陸東霖去哪,她就跟著去哪。”
我怔在那,不知道自己那一瞬間是什麼表情,只是感覺臉很僵硬。
許久,他才又問:“你準備就在這當老師了嗎?”
“……嗯。”這是我的真心話嗎?
“打算什麼時候回A市?”
我長久的沉默。
他又說:“我給那小子打過幾次電話,但他看見我的號碼就不接,後來我換他不認得的電話打,可他一聽是我的聲音,馬上就扣掉電話。”他低頭自嘲的一笑,“陸東霖那小子恨死我了。”
我咬著嘴唇。嘴唇很痛,心也隱隱的疼。
“他現在很少回A市。我找過鄧雲鶴,只要他回來就讓他通知我,可那小子死都不願意和我見面,有一次好不容易碰見他,可他轉身就走,跑的比兔子還快……”他停了一下,“我沒敢追,那小子的眼神,恨不得要殺了我。”
我默默地聽。
“不過那小子發瘋似的在賺錢,鄧雲鶴笑的嘴都合不攏,說他連著拿下了幾個標書,還搞了塊地,他們公司正在向銀行申請貸款,準備進軍房地產業了。”
他看向我:“你打算一直讓他誤會下去嗎?”
我沒有回答,只是眼睛有點溼潤,東霖這次沒有借酒澆愁,他在努力工作,走出低谷。
時間逝得飛快,轉眼幾個月一晃而過,似乎秋都沒秋過,就到了冬天。
學校放了寒假,我回到了表姐家。
早早也放了假。
年底,表姐的禮品店生意有點忙碌,有我在家,表姐就安心的把早早完全交給了我。我每天從早到晚的陪著他,前所未有的體驗著當母親的感覺,日子看似無聊,但在早早的笑聲裡,卻格外的充實又快樂。
除了在夜裡,看著早早的臉,想起另一個人的時候。
年三十又將臨近了,我經常做夢夢到自己在吃餃子年夜飯。
有了早早,心的某一個地方仍然是空的。
即使是親生孩子,也無法取代那個位置。
我又去看了一次心理醫生。這次他對我說,以後可以不用來了,只是遇事要積極,不要刻意去壓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