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句話一落,西周都靜了。
殷無離定定看著她,一雙極深的眼裡倒映著琉璃燈光,清貴又淡漠。
醫生們並不知道殷無離得身份,但他們是學醫的,都清楚一件事。
看中醫,最怕的就是中醫號脈皺眉。
秦晚之前嘴角還勾著弧,現在眉目極淡,眼神專注,那樣子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難道小神醫說的是真的,這人活不久了?
他的臉確實是蒼白了一點,但也不至於吧。
醫生們全都將目光落了過來。
院長和副院長對看了一眼,立刻揮手讓他們都走。
李經理的心跳漏了半拍,下意識的要將秦晚拉開。
殷少的身體幾乎成了所有殷家人的心病。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南城這個小地方,也完全是因為傳聞“聖手”曾在這露過面。
僅僅也只是一個傳聞,就讓殷家全家都來到了南城,可見殷少的身體,己經嚴重到了什麼地步。
小神醫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旁邊殷家保鏢還在呢。
果不其然,殷獨一暴怒了!
“你胡說什麼!”
他那個塊頭,走到秦晚前,就像是能將秦晚整個人都拎起來!
殷無離伸手,擋住了他,輕輕的咳著,語氣淺淡:“獨一。”
他的聲音裡帶著警告。
殷獨一攥緊了拳:“她這是在詛咒少爺。”
秦晚收了搭脈的手,她行醫多年,也會遇到這種情況。
畢竟沒有哪一個病人家屬,會喜歡聽到死這個字。
同樣,秦晚也有個原則,不信她,那她就不治。
她臨時起意給男人搭脈,只不過是因為他和其他病人不同。
會把他叫上來當“活體實驗物”也是源於這一點。
她看他面色,福綿不絕,清貴逼人,應是十幾代積的善得,包括他自己。
偏偏這樣的人,卻得了入骨得病氣。
她五歲那年,老頭子曾和她說過,若是遇見貴極不昌命格得人,一定要幫。
秦晚得想法很簡單,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貴不可言”的人,能順便救一把就救一把。
誰知,他家裡人這麼反對。
秦晚也不想勉強,手剛移開。
殷無離就開了口,那好聽的聲音裡仍舊帶著笑:“我知道。”
知道?
眾人都驚了,知道自己活不長了,還能這麼坦然自若?
“小神醫選我,是看出了我的病?”殷無離擅算人心,輕易就猜到一開始的打算。
秦晚也沒瞞著他,點頭:“你的病在骨不在皮,像是孃胎裡帶出來的,又像是別的,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想要多觀察觀察,再做診斷。“
聞言,殷獨一的手鬆開了,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
她竟然都猜對了,他們家三少的病,就是源於孃胎!
病症說起來非常複雜,這屬於殷家的秘密,根本不會有外人知道!
殷獨一激動的上前:“小…”
“獨一。”殷無離又叫了他一聲,低低的嗓音裡己經帶出了冷冽:“不要無禮。”
殷獨一冒著被罰的危險,硬著頭皮說:“少爺,她既然能看出您的脈象,肯定也能給您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