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門口看天花板。本來以為她至少會和自己大鬧一場或者嚴重點打自己一頓。卻什麼都沒有,她那樣平靜,平靜的他心驚膽寒。都忘了,她是那樣的人,什麼都能看的開,再喜歡都不會死纏爛打,說走就走。哪怕對她做了那麼多殘忍的事情也沒有心懷怨恨。就是那麼冷冷淡淡,離開時不留絲毫餘溫。一點念想都不願給他留似的。
是,看起來是他惡毒、狠心、不留餘地的拋棄了她。誰又知道當年她生下孩子昏迷不醒的時候母親對他的威脅。
“賀子燊你是我兒子你就必須聽我的話!孩子我可以要,但是你必須跟她斷了。”
“我若是不呢?你為什麼就不能想想我的感受!”
“我就是太照顧你的感受才會讓你同樣的錯誤犯了兩次!你可以不聽我的話,我不攔你。她們家是開小飯館的吧?她不讓我舒坦我就讓他們全家都別想有好日子過!不信你就逆著我的意去做吧,看看你媽有沒有那個本事。”
“媽,我有時候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媽。孩子和她我都要,你若動手我就帶他們走。除非您再也不想見到我。我覺得我現在有這個能力與您對抗。”
是他太低估了母親的能力,記得母親一直很鎮定,沒有被他的威脅嚇到一絲一毫,口吻相當平靜,“是,你現在是有能力。那你覺得是讓她非常痛苦的留在你身邊好還是讓她走好?我今天狠話就給你撩這,她走了可能還會過的很幸福但留下就一定會加倍的痛苦。她的未來什麼樣就在你手上。你不放手不是贏了我是害了她。你心裡要是真有她就好好的想想。婚姻若想要長久不是兩個人在一起就夠的。你能面對的不代表她也能。”
母親的手腕兒有多強硬他比誰都清楚,無論哪一方面她都是無論如何進不了這個家門的。之前他是沒有具體打算,可在知道她有孩子以後他從來都沒有這麼這麼的想要留住一個人。這麼強烈的想要用婚姻捆綁住彼此。他的猶豫讓母親下了最後通牒,兩個選擇:一,要孩子讓她走;二,什麼都不許要。
“你要是再執意跟我對抗那麼我對顧小姐以及她的家人絕對不會有半點客氣。”
母親的話不是嚇唬他的,他很清楚。嘴上再逞能心裡明白,帶她走,能走去哪裡?在一起是想給她幸福的,如果帶給她的只有不幸那在一起還有什麼意義?有些事,就讓他一個人承擔吧。是捨不得,自己都無法說明有多捨不得,可再捨不得也想她好好的,哪怕不能在一起,也希望她這個人往後好好的。他要孩子,沒有她至少給他留下點什麼證明自己曾經擁有過。
她走的那天,那麼巧是他大婚。他和書玥都沒有去婚禮現場,那邊亂成什麼樣他一點都不想知道。電話快被打爆了他狠狠扔進垃圾桶,還有一個電話裡面只有她的號碼。那時她懷孕總害怕她會偷偷離開所以單獨買了一個電話只存了她的號碼每天把定位功能開啟放在辦公桌上才能安心工作。在機場定位發現她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左顧右盼的觀察別人。他躲在柱子後面狠下心發了一條資訊。本來是想發些好聽的可看見她這樣若無其事的要離開心裡的小鬼又開始作祟。看見她戴著鴨舌帽頭埋得很低,肩膀一聳一聳的無聲哭泣,他又恨自己。眼睜睜看著她離開,飛機起飛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被人掏出來用刀一片一片的凌遲。哪怕天空只剩下幾朵雲他還是不肯離開。夜裡開車回去的路上滿心都是滅頂的慌亂與無措。
在她離開後,他也曾經以為自己的人生也許就這樣了,平靜的心不會再有浪潮,原來斬斷了牽思卻怎麼都忘不了。明知道不能靠近卻怎麼都控制不了。
那日和朋友小聚他喝的酩酊大醉,拽著韓笑愚問,為什麼,為什麼這麼多年還是忘不了?那晚是真的喝高了,怎麼回的家都不記得。早上起來韓笑愚對一臉茫然的他說:忘不了就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