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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啊,問就問唄。”
方方略有些奇怪。圓子雖不能算什麼知己密友,畢竟同事兩年多,好歹算得上朋友,平常相處,很少見她這般扭捏的。
“嗯,你不要騙我哦,說,是不是跟你那位鬧彆扭了?”
方方眼前登時一黑,好容易才忍住,沒讓淚水奪眶而出,朦朧中,圓子的小圓臉蛋似笑非笑地晃動著。
不能怪她,黎金的死,至今還是個秘密。
“沒、沒有的事,他——他只是出差去了,所以……”
“少來!”圓子鄙夷地撇了撇嘴:“從早上我們出報社開始,他就一直在後面跟著,卻又鬼鬼祟祟地,生怕你看見似的,老實交代,你們倆到底……?”
方方大吃一驚:
“真的?”
“嗨,騙你是茄子,剛才從丁總辦公室出來我還望了一眼,見他就躲在門廳外噴水池子的後面。”
方方三步並做兩步衝出門外,對著噴水池喝道:
“你,給我出來!”
熟悉的面龐,陌生的神情,影子,不,金黎怯生生地從噴水池後面蹭了出來,慢慢地挨近:
“……喝鮮奶,我從家拿的。”
不知怎地,方方望著他的臉,忽地油然而生一陣厭惡:
“你、你走!”
“不走,你喝鮮奶罷,我不喝了,兩盒都給你。”
“啪!”
方方揮手一推,兩盒鮮奶摔在地上,奶水從裂口汨汨湧出。
“你不喝,我喝,”金黎蹲下身去拾掇著:“我不走。”
他的臉龐如此熟悉,他的神情如此陌生。
“你走,你走!”
“哎,方方,不能好好說麼?”
圓子不知什麼時候閃出來,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們。
方方又氣又窘,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你幹什麼?別嚇著她!”
金黎忽地跳起來,攔在丁丁身前,兩盒摔裂了口的鮮奶攥得緊緊的。
圓子嚇了一跳,往後退了半步,忽地笑了:
“嘻嘻,到底是一家人幫一家人,我這不是自己找抽麼我?得了方方,社裡我自己回去,晚上你把稿子傳給我就行,不打攪你們小兩口打情罵俏了,白白~”
圓子已消失得不見了蹤影,金黎卻仍站在那裡,保持著他那威風凜凜的姿勢。
方方白了他一眼:
“好了沒有?”
“沒有,”金黎堅決地搖著頭:“她又沒說不回來。”
方方無可奈何地望著他,他的神情如此陌生,他的臉龐如此熟悉。
她拽拽他的袖口,聲音柔和了許多:
“好了啦,我們回家去就是了。”
金黎這才咧嘴笑了:
“家裡還有兩包鮮奶,都給你喝。”
“小姐,您和這位先生是一起的?”他們剛要離開,卻被一個人攔住了:“請替他付計程車錢,包括空貼一共一百八十九塊,從早上起,他就一直讓我跟在您後面。”
“我說,你以後一個人乖乖呆在家裡,別跟著我好麼?我還要工作,還有好多事情做。”
“不,老子關了我26年,我不想關了,不想。”金黎緩緩地走著,下午的太陽把兩個人的背影,長長地拖在他們身後:“我還有一個月了,不想再關了。”
方方停住腳步望著他,他的臉色蒼白,眼神裡滿是憂鬱和迷惘。
只有一個月,一個月之後,這張熟悉而陌生的臉龐就會如影子般永遠消融在茫茫夜色之中。
“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只要你乖,這一個月我能陪你就一定陪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