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蹋了,唉。
金鳳難得好心地勸慰了一句:“皇上這個人,其實有些喜怒無常,而且心裡總揣著些見不得人的心思……”
劉白玉臉色頓時一變:“姐姐,你身為皇后,怎麼能擅自議論皇上?”
“……”
金鳳噤聲了,在心裡默默懺悔。她這就叫沒事找抽。
看這情形,劉大夫人也悟了,開始有些後悔帶劉白玉進宮。
“娘娘,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劉大夫人果斷地站起來。
劉白玉咬了咬唇,有些不情願地起身,看了一眼金鳳,道:“姐姐,那我下次再來看你。”
金鳳見劉大夫人的神情已經有些不悅了,心裡不由得生出幾分感慨。
她進宮前,覺得劉白玉無論是從智慧上,從美貌上,從精神境界上,都是比她高出許多的,可是如今,美貌突飛猛進,智慧和精神境界卻停滯不前了。
她還記得那個在她登上鳳輦前對她說“這真的是你想要的麼”的那個女孩兒。那時的劉白玉頭頂光環,令人不敢直視。
劉白玉在劉家一直不受待見,大約也就是因為,劉白玉是個不容人掌握的人,她只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
金鳳站起身來,欲送劉家兩位嬌客出宮,忽聞一道聲音砸進來:“皇后,哀家的金簪呢?”
太后娘娘威風凜凜地出現在香羅殿。
金鳳愕然,劉大夫人和劉白玉也都嚇了一跳。
太后娘娘是聽說金鳳扔下尋找金簪的活,擅自回宮了,於是氣惱得直接往香羅殿來,進殿來第一句話,用的正是平時對金鳳說話的口氣。見了劉大夫人和劉白玉,太后娘娘的老臉覺得有些掛不住。
金鳳請了個安:“太后,臣妾孃家的母親和妹妹入宮相見,這才怠慢了太后交待的事情,請太后責罰。”
劉大夫人和劉白玉這才醒悟過來,連忙行禮。太后輕咳一聲,回覆了優雅閒適的皇族風度:“皇后,既是威國公夫人到訪,自然應該好生接待的。”
四個女人,一壺茶,兩碟點心,於是坐下來繼續閒話。劉大夫人見太后親自來了,自然不好再提出要走。
金鳳摸了塊圓糕,低頭送進嘴裡,偷眼一看劉白玉,便看見她臉上越發的光彩照人。
“這就是你們劉家的白玉才女啊?久聞大名,一直沒有機會見上一面,今天可算見著了。”太后娘娘有些感慨,這樣出挑的女孩兒,差一點就是她的媳婦了。
再看看一旁啃著圓糕的小黑胖,太后娘娘嘆了口氣。
可惜,可惜。
“太后娘娘過譽了,白玉愧不敢當。”劉白玉羞澀地低頭。
“白玉啊,今日良辰美景,哀家又久慕你的才華,不如就在這兒為哀家彈琴一首,如何?”太后娘娘興致盎然。
“白玉豈敢在太后面前獻醜?”劉白玉謙遜得很。
“白玉,太后讓彈你就彈吧。彈得不好,太后也不會怪你的。”金鳳很善良地安慰。
太后挑眉:“皇后這話裡,帶著點酸味啊。白玉,沒關係,哀家對你有信心。”
“既然如此,白玉就僭越了。”
劉白玉於是站起身來,往屏風後的琴座走去。
劉白玉的手,像兩朵白芙蓉浮在流水一般的琴絃上,忽而跳脫靈動,忽而順流宛轉,而一首飛揚清越的琴歌便從她指尖奔放地流瀉出來。初時高傲激昂,中段平和沉靜,到了結尾,竟尾指一飄,以一種從未見過的指法轉到了一個極為繾綣的曲意中。這時,劉白玉的神情漸濃,紅唇輕啟,唱道:
“昨日初染桂花羞,來年素手宛妝酬。藕絲紅縷三尺盼,待君扶取鳳釵頭。”
“叮……”尾音崢嶸出頭,琴絃尤顫,宛如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