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爭鬥。”她的手微微用力,握緊了香芷旋的手,“襲夫人,我想到很多事的時候,都會覺得冷,還會討厭自己。我做過很多錯事,但我不想為那些錯誤受到懲罰——我想離開這兒。所以,現在我願意遠嫁,越遠越好。”
覺得冷。香芷旋想,是這樣的,就如她得知夏映凡與淮南王的事情之後,看到夏映凡那種神色、眼神的時候,的確是唇齒生寒。而這,或許只是三公主經歷中的滄海一粟。
這塵世叫人生寒時多,溫暖最難尋。
三公主見她神色落寞,綻放出明豔的笑容,“別替我傷懷,我可不是隻為著這個就要嫁到西夏的。宮裡宮外的,順王與我無意間遇見過,之後就是他窮追不捨了。我問過貼身服侍的宮女,他待我有幾分真心。宮女對我說,他看著我的眼神,就像我當初看到那個人一樣。”說到這兒,她笑意微斂,“宮女說,只是當初,後來就不是那樣了,後來只有不甘、怨恨。”
香芷旋很想替三公主高興,可是聽了她這番話,怎麼也笑不出來。
“以前,為了那個人,什麼都不顧了,什麼事都做得出。現在想想,總覺著自己可憐,還可笑。他不稀罕我對他好,不怕我對他壞,也算了。餘生不想難為自己了,讓一個願意對我好的人做伴,這樣才明智。”三公主唇角輕勾,笑容有點兒恍惚,“離得遠了,他興許就能原諒我了,我大抵也能原諒自己了。”
香芷旋反手握了三公主的手,“真的想好了?”
“嗯!”三公主斂起心緒,鄭重地點了點頭,“不論怎麼想,遠嫁才是我的出路。別擔心,以後我會好好兒過日子,不會讓你心疼。”
香芷旋覺得鼻子有點兒發酸。她對三公主的情緒總是特別複雜,明白這是一個需得時時刻刻防範的人,知道這是一個手段很歹毒可以很惡劣的人,就是不能反感,總是為她曾經的倔強、執拗不忍、心疼。眼下她終於放下了那份執念,卻依然讓她不忍、心疼。
誰也無法知道,這天之驕女曾經怎樣的疼過,曾經怎樣的心碎過,又是怎樣地艱難蛻變,破繭成蝶。
她不肯與誰說。許是明白,說了也無人同情。
她那麼倔強,又怎麼可能與人說。
甚至於,她的眼淚,這一生,怕是也只肯為蔣修染而掉落。
“別為我難過。”三公主笑得雲淡風輕,“你不知道我多壞,才會為我難過。”又眨了眨眼,又現出了香芷旋熟悉的狡黠的眼神,“過幾日,順王就要回西夏,兩國間的婚事繁複隆重,便是抓緊籌備,也要到明年了吧。到遠嫁時,別的我都不管,只有一個條件——讓襲少鋒和蔣修染送我出京城。”
香芷旋失笑,大抵明白三公主的心思。
“讓襲少鋒送我,也算是替我二姐了卻他在她遠嫁之前也不肯見一面的遺憾,倒不是說他做的不對,只是那畢竟是我二姐啊,我臨走之前捉弄他一下也不算什麼。讓蔣修染送我,也是最後難為他一次。他敢不去,我就敢不嫁,看誰怕誰。”
香芷旋不由扶額,這說著說著,就又開始跟蔣修染較勁了。
三公主也意識到了,有點兒尷尬地笑了笑,“其實我是知道他一定不會抗命。纏了他這些年的人要走了,送送又何妨。唉,就是不送也無所謂,還真能為了他不嫁?”隨後站起身來,“日後有時間我再來找你說話,今日還有點兒別的事。你可別嫌我煩啊。”
“怎麼會。巴不得殿下每日前來呢。”
“只有你不嫌我。也只與你說話之後,心裡才敞亮些。”三公主按住香芷旋,“別動,日後我來去都是一樣,不需迎不需送,不然我可就不來了。”
香芷旋笑著點頭。
三公主捏了捏她的下巴,“總算是胖了點兒,好生安胎。走了啊。”語必嫣然一笑,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