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開槍打死的。”蘭鈴搖頭,悲傷的道。
聽見她的話,任威砉突如其來的舉起槍,朝早已死去的夏森的腿部開了一槍。
倏然被槍聲嚇得捂住耳朵的蘭鈴,目瞪口呆的抬頭看他,一點也不瞭解他為什麼突然……
“這正中腿部的一槍才是你開的,而胸口致命的那一槍卻是我開的,所以殺了他的人是我不是你,我要你記住這一點。”他握住她的雙肩,認真的對她說。
她不瞭解的搖頭,“是我,開槍打中他胸部的明明是我……”
“不,蘭鈴,”他用力的搖了她一下,“記住我的話,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是我開的槍懂嗎?”
她不懂。
任威砉沉默一秒,接著便輕聲的開口,“我殺過人,殺一個、兩個對我來說結果不變,但是你不同,你有家人、有工作、有未來,你知道嗎?”
她的腦中霍然變得一片空白,她沒想過這些問題,她的家人……如果父親知道她殺了人,會有什麼反應?如果媽媽知道她殺了人,受不受得了這樣的打擊?如果醫院方面知道她殺了人,她的工作……她的未來……殺了人的她還有未來可言嗎?
“所以你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今天所發生的事,知道嗎?我要你答應我。”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堅持道。
蘭鈴沒有回答他。
“蘭鈴?”他握住她肩膀的手稍微的用力了一下。
“為什麼你要這麼關心我?因為我救了你一命嗎?”她突然問,心想著他不是恨她嗎?為何還想要替她頂罪?
任威砉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怔怔的看著她。
蘭鈴忽然掙開他的手,邊後一步。“如果你是真心感謝我的話,那麼就放我走。”即使他因她救了他而改變了對她的觀點,但是她永遠也忘不了他說她是個妓女的事實,永遠。
“你想做什麼?”他伸手將她抓住,頗為激動的看著她問。
她沒有回答,只是平靜的說:“每個人都必須要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我不會逃避。”
“不!”他激烈的叫道:“你不能!”
她無言的扭動了一下肩膀想甩開他的雙手,但他卻更加用力的抓緊她。
“我不會讓你那麼做的,絕對不會!”他發誓般的對她說。
“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不!”任威砉怒吼一聲,“沒有人會選擇相信你而不相信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質和一個無惡不做的幫派份子,沒有人會相信殺人的不是我,尤其我和死者又有著嫌隙,沒有人會相信你的!你聽到沒有?”
“放開我。”蘭鈴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沒有人會相信你的,我不會讓任何人相信你的,絕對不會,我發誓。”
第七章
屋內的氣氛十分僵凝,蘭鈴面無表情的待在屋內一角不發一語,而任威砉則待在另外一角,雖然同樣沉默,但說不出是愛、是恨、是憂、是愁的視線卻始終凝聚在她臉上,分秒不移。
蘭鈴能明顯的感受到他的視線,卻不容許自己有任何回應。
她不瞭解他,一點都不瞭解。
他可以對一個人質溫柔體貼,替她蓋被、泡麵,反而對一個他曾說喜歡的人殘酷絕情,不留任何餘地。話說得如此絕情,眼神、表情也都充滿了恨意,讓她覺得也許下一刻自己就會死在他手裡,然而他在下一刻真正做的事,卻是義無反顧的要為她頂下殺人之罪。
她不瞭解他,一點都不瞭解。
被人發現了藏身之處,正常人的反應是會另謀其他藏匿處,他卻寧願在這邊與她大眼瞪小眼。而對屍體的處置呢?竟是任由他晾在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