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奚方洺也是掃地僧中一員,他的頭頂鋥亮,沒有戒疤,穿著樸素的緇色僧衣,就算是沒了青絲,也不會改變他的美貌,男生女相的長相讓他出塵脫俗。
“阿兄”奚方池輕聲呼喚著,奚方洺皈依佛門太突然,他都沒有做任何防備。
“阿彌陀佛,小僧法號碧蓮,青絲斷,紅塵了,施主莫回頭。”奚方洺恭敬地雙手合十問詢。
“阿兄,你為何如此,你忍心棄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嗎?置臣子於鄰國紛爭內憂外患之際嗎?”
奚方池至死都是心繫民心,無論先帝和國主對他是否公平,他都體恤民意,愛民如子。
郡公的身份,君王的胸懷,這就是奚方池。
“病身堅固道情深,宴坐清香思自任。
月照靜居唯搗藥,門扃幽院只來禽。
庸醫懶聽詞何取,小婢將行力未禁。
賴問空門知氣味,不然煩惱萬塗侵。”
奚方洺念著詩,低頭掃著地,不正面回覆奚方池的反問。
“走吧。”奚方池眼角微紅,他輕聲對林靖玗說:“我知曉國主的意思了。”隨後他拉著林靖玗轉身離開。
林靖玗沒有聽懂這個意思,於是邊走邊說:“昨天我也過來找過國主,他當時也念了這首詩,這是什麼意思啊。”
林靖玗識得大字但不通句讀,當初要不是為了看兵法,他才不學習呢,咬文嚼字對他來說還不如一口氣跑五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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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佛厭世,我們無須再來打擾他了。”奚方池性子溫和,說話也是溫溫柔柔、和和氣氣的,心如朗月連天淨,性似寒潭徹底清。
當兩人經過荷花池的時候,他們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是徐鼎臣和張師黯鬼鬼祟祟的出入祖師堂。
奇怪了,他們又不是佛門弟子,為何可以隨意進出安置祖師及開山僧人像的廟堂,此地不是佛門禁地嗎?
而且周圍的僧人像是習以為常了一般,雙手合十稱呼他們為貴人,和尚們不都是稱他人為施主的嗎?
兩人相視對眼一下,其中肯定有貓膩。
林靖玗帶著奚方池偷偷繞到祖師堂屋後,捅破窗戶上的油紙,看到幾個高僧正在宴請徐鼎臣和張師黯,桌上擺滿了山珍海味和玉露佳釀,玉盤珍饈琳琅滿目,堪比皇宮盛宴。
和尚不是戒葷腥食淡飯嗎?
難道這寺廟內有假和尚?
林靖玗微微側一下頭,示意立馬離開,奚方池也輕輕點頭回應。
兩人遠離了祖師堂,再一次碰到了奚方洺,奚方洺看著兩人的神情,便知曉兩人去過了祖師堂,他們應該也看到了那些情景吧。
“阿彌陀佛,小僧見施主二人有心事,可否移步到清淨的地方,小僧願意為二位排憂解難。”奚方洺這客套話明顯是說給旁人聽的。
奚方池點點頭說:“麻煩法師了,請。”
“請。”
奚方洺領著兩人來到了柴火房,他將兩人迅速推進去後,立刻把門關上,拉著兩人蹲下來說:“你們都看到了?”
林靖玗和奚方池點點頭。
“之前我就翻閱過國庫賬本,南朝四百八十寺的香火錢悉數接濟給了其他城池,大額的收入全部沒有繳納到國庫。
但是我上個月差人去其他城池打聽,附近的村莊餓殍遍地,流離失所,佈施的粥食清淡如水,不能立筷,而且一天就一餐,下屬官員上報一日兩餐,餐餐有肉,可是實際上,百姓們連一口乾淨的水都沒得喝。”
奚方洺沒有自稱朕,而是自稱的我,一改之前唯唯諾諾吊兒郎當的樣子,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君奚國的君王。
“那麼剛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