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放完了,林靖玗踢了踢腳下的白雪,把鴉項槍掛在月牙身上,扭頭對祁謂風說:“煙花很好看,多謝款待。”
祁謂風從盜驪背上的褡子裡,取出一雙價值不菲的金絲軟皮手套,他面帶微笑的遞給林靖玗說:“天寒地凍,小心著涼,這是一雙防凍手套,還請將軍惠存。”
“哼,不需要。”
“這好吧。”祁謂風嘆了一口氣,尷尬的將手套塞入懷中。
“君奚國一定會輸的,你們別做無謂的反抗了,我們都曾是閩凌國的人,我們是同族,是同胞,只要你們肯歸順尹祁國,本王會求阿兄以王侯待遇招安你們。”
祁謂風第一次在林靖玗面前低三下四的懇求,他的眼眸微紅,甚至溢位了淚花,不知道是不是被硝煙燻的,反正看得林靖玗意亂如麻、忿然作色。
林靖玗翻身騎到了月牙身上,一臉不悅地說:“君奚國與尹祁國勢不兩立。”
說完,就騎著月牙揚長而去。
祁謂風看了一眼雪地裡冒著熱氣的煙花,又看了看林靖玗遠去的身影,少年將軍的命數如煙花般短暫。
“盜驪啊,木已成舟,無力迴天了。”
林靖玗剛好回到營帳,便發現林仁虎滿臉愁容的坐在席子上,手裡還拿著多次摺疊過的密信。
密信是用淺黃色羅紋紙,此紙顏色分素白和淺黃兩種,素白是官員用紙,淺黃是國主或者帝王用紙,它的珍貴程度雖比不上帝王專用的六吉棉連紙,但是它產量較大且細膩光滑,適合文書謄寫。
看樣子,這封密信是奉國主之命送來的。
林仁虎看到林靖玗的到來,絲毫不避諱地將密信遞給了林靖玗。
林靖玗抱拳後接過密信,撐開信紙一看,竟是國主要求林仁虎率兵主動出擊,攻下幕阜山,並逐遼元國於燕雲十六州之外。
燕雲十六州屬君奚國境內,由李少清把守,其地形險要,關隘眾多且礦產豐富,具有十分重要的戰略地位。
燕雲十六州是君奚國的閘門,完美的分割了君奚國、尹祁國和遼元國的領地。
此次是尹祁國大開國門,讓遼元國的軍隊從朔州南下,翻過幕阜山,直逼長沙府。
若是真能逐遼元國於燕雲十六州之外,他答應奚方池封狼居胥歸去金陵,就指日可待了。
“阿爺,讓我去!”林靖玗意氣風發地甩了一下披風,少年的朝氣蓬勃與揮斥方遒突顯得淋漓盡致。
林仁虎不以為意地敲了敲沙盤說:“你倒是仔細看看,國主下令讓誰領軍?”
林靖玗有些疑慮,他再次細細看了一下密信,發現國主欽點了阿爺攻城,而讓他守城。
“國主糊塗啊,我向來善謀攻城之計,為何國主不讓我去?”林靖玗義正言辭道。
林仁虎只是挑了挑眉說:“幕阜山是幕連九山脈的北支,山以北為赤壁,遼元國人不善水性,只要攻破了二十五洞天,遼元國人只能退兵於赤壁,乘水路而北上,到時,在華容道埋下伏兵,方可前後夾擊,一舉殲滅遼元軍。”
林靖玗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悟地點頭道:“阿爺善水戰,若是能夠效仿周公瑾火燒赤壁,便大局已定!”
林仁虎滿意地點點頭說:“遼元軍是馬背上的戰鬥民族,水戰於他們而言,譬如登天。”
“望阿爺早日凱旋!”林靖玗欣喜地雙手抱拳,半跪在地上。
翌日,林仁虎率領十萬精英軍出發幕阜山,留下了兩萬的新兵和老兵,以及一千餘名直系林家軍同林靖玗一齊守城。
——紫宸殿內
奚方濟被紫檀“困”於宮中數日,奏摺都是紫檀看著奚方濟批閱完畢後,再讓司禮監做二次審閱,以免奚方濟向群臣發出求救訊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