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臼捧著水壺重新回帳篷,學著公主府婢女的姿態替陸韶倒茶,端到陸韶嘴邊道,「廠督請用茶。」
陸韶似笑非笑,「這杯茶咱家賞你了。」
鬼臼一愣,沒想到他來這招。
陸韶撣撣衣袖,「喝完快滾,咱家要休息。」
鬼臼暗咬牙,左右一尋思,乾脆把那杯水放回桌子,磨磨蹭蹭挪到他身邊,「是你要我招待你……」
陸韶哼笑,「怎麼?你要自薦枕蓆?」
鬼臼打了個激靈,臉上不情不願,剛要點頭,就被陸韶一腳踹翻在地,「來人!」
鬼臼看他要叫人,匆忙拔出佩劍直往他身上刺,招招致命。
陸韶的武器全卸下來掛在帳篷上,伸手夠不著,叫他刺過來好幾次都險險避開,陸韶這時明白過來,他當真要殺他。
鬼臼再蠢也是個身手敏捷的暗衛出身,他以前專幹殺人的勾當,陸韶再機警,也被他連翻殺招逼的退無可退,就在那一劍快刺到他胸口時,他驟然張手抓住劍身,不顧手被劍割傷拼勁將劍扭了個彎,直接掰斷劍身沖鬼臼面上飛去。
鬼臼快速閃過,在地上翻身跳了幾回定住。
陸韶的右手鮮血淋漓,血水順著五指往下滴,他伸出左手拿了帳篷上掛著的彎刀,陰狠道,「誰讓你殺咱家?」
是蛇婆還是姬姮?
鬼臼扔掉劍,也從腰間拔出刀,琢磨著要殺他,總得讓他死的明白,「主人說,讓你死在關中。」
陸韶蹙了下眉,胸中百轉千回,片刻神情流露出哀傷,「她要殺我?」
她明明說好的等他回去,她就會嫁給他,她答應的那樣乾脆,他以為她真的心中對他生出歡喜,哪怕有一點,他也滿足了。
所以到現在全是騙他的,她不愛他,甚至想要他死,她頭次這般聰慧,還知道等他打完勝仗再讓他去死。
物盡其用,她用的很好。
他問,「你往水壺裡放了什麼?」
鬼臼縱身朝他越過來,提刀對著他面門砍,陸韶左手比不得右手靈活,只能擋,背靠在帳篷上,大聲問他,「你在水裡放了什麼!」
鬼臼呆了呆,吶吶道,「主人給我的斷腸丸。」
陸韶哈哈笑,眼底赤紅爆出,只在這一瞬,他陡然翻起左手,刀背在燈火下反光,他持刀對準鬼臼的肩側狠狠紮下去,鬼臼瞳孔大震,蜷腿縮地上打了個滾躲開。
陸韶丟了刀,抓起帳篷一掀,指著鬼臼沖外頭烤火的將士道,「抓住他!」
那些將士立刻起身,團團將帳篷圍住,一起攻上前。
鬼臼再有本事也打不過這麼多人,不及半刻鐘就叫他們給按在地上狠揍,直打的不成人樣,才用繩索捆起來扔到陸韶腳邊。
陸韶朝那些將士揮了揮手,他們就都退遠,陸韶腳踩著鬼臼的背,眸中泛起陰鷙,「她還說了什麼?」
鬼臼半邊臉被打腫,說話不利索,「我……不告訴你。」
「好啊,」陸韶拽他到火堆旁,近身坐倒,左手抄起一根帶火苗的棍子吹了吹,「不說,咱家讓你嘗嘗被燒熟的滋味兒。」
鬼臼抖了抖身,還是倔強道,「我不會出賣主人的。」
陸韶一腳將他踢翻,起身睥睨他,「咱家忘了告兒你,蛇婆被咱家關在府上,你不說沒事,咱家現在就讓人快馬加鞭送信回京,估摸著後日你就能見到她的屍首。」
鬼臼懵住,隨即著急道,「你別殺蛇婆。」
陸韶重複方才的問話,「她還說了什麼?」
鬼臼猶豫再三,最終苦著臉道,「她說,一定要讓你死在關中,糧草也是她和安雪麟合計過,要將你拖住……」
「一次沒殺死咱家,再來第二次,橫豎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