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暢了一些,寥寥幾筆,便將一個人的特徵氣質勾勒得栩栩如生,再添入細節,抹上顏色,很快就繪就一幅。
戲臺上是容貌氣質都很出色的五個人。
張起靈半蓋著帽子,碎髮稍稍遮著眼睛,他獨自倚在戲臺邊柱前,偶爾瞧一眼臺上的另幾人,大部分時候,就只專注看著臺下安靜著作畫的女子,眼睛裡是積年不變的清透又幽深,而整張圖裡,作畫人著意最深的,便是這雙眼睛。
吳邪和解雨臣霍秀秀坐在戲臺沿上,三人一直聊著幼時的趣事,聊著共同記憶裡與九門有關的一些內容。
吳邪最招人的,是他明澈的笑顏,這是一種很珍貴的特質。
解雨臣比起吳邪要內向很多,當然,並不是害羞社恐的那種內向,是一種沉靜的風度,他的笑意從內心展現到臉上時,像是經過了一道自動的過濾系統,已然被剋制了許多,只能從作畫人筆下的眼眸中窺見這樣的‘遮掩’,作畫人也只在他這裡,用的‘寫意’多過‘寫實’。
霍秀秀是個氣質沉凝的大家閨秀,她有時在聽兩個發小哥哥說話,有時自己發呆,有時又妙語連珠說個不停,作畫人記著她偶然提過的想身材更好一些的話,悄悄地描著筆幫她在畫裡實現。
最後是黑眼鏡,他作怪似的仰躺在戲臺上,卻把頭倒落下戲臺邊,像是那種頸椎病患者糾正頸椎曲度的偏方動作,偶爾在左邊三人聊到什麼時插上一句,也不知道維持這個姿勢是不是會腦袋充血。但是,作畫人腦子裡只記得他被拽了個屁股墩的情形,自是選了更靈動的神情入畫。
又是幾刻鐘過去了,瓷瓷手速極快地又畫好了四幅。妙的是,五幅畫中,五個人的位置都沒有變化,只神情細節不同,比照著一起看的話,好似能想象得出來他們當時的動作與情緒,這種傳神,是拍照和攝影都不能帶來的感受。
張起靈是第一個看出瓷瓷停筆的人,他輕輕一躍便下了戲臺,走來瓷瓷身邊,先是拉上了她的手,揉了揉他觀察到的一直握著筆桿的地方,這才看向桌上的畫,只一眼,他的視線再沒辦法看到畫中的別處,——他在畫中自己的眼睛裡,看到了愛意,來自作畫人的愛意。
“不公平!”黑眼鏡是立刻跟著張起靈下了戲臺的,他仔細比著桌上鋪著的五個自己,又對照同一幅中其他人的神態,近乎悲憤地叫嚷出聲,“不公平!憑什麼黑爺我都是屁股墩!我怎麼會是這樣的表情!我不服!小仙女你要重新給我畫一張和你單獨的合照才行!”
吳邪三人這會兒也過來了,笑個不停,吳邪更是道:“這不是和你剛才一模一樣麼,形神兼備,妙極了!”
“啊啊啊啊!”霍秀秀率先挑了一張,“沉瓷你就是我最好的姐妹!我在你的畫裡圓夢了!這身材,我可太愛了!”
解雨臣流連地瞧著畫中自己的眼睛,一時怔怔,難怪她不愛拍照,相機是看不見靈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