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寧妃疼著離歌,所有人都看在眼裡,但……離歌畢竟是個宮女。
葉貞不說話,只看著趙藍衣的容色便知曉其必定是不安分的。寧妃這般的小懲大誡未必能點醒趙藍衣,反而會讓趙藍衣越發心有不甘。
不過她倒是有幾分好奇,想知道寧妃對離歌的喜歡,至何種地步。
便也按捺住心,靜觀後情。
果不其然,趙藍衣容色稍霽便道,“嬪妾方才無狀,不知離歌姑娘是娘娘的宮婢。原不過是奴才間的摩擦,誰知竟也驚動了娘娘,還望娘娘寬宥。”
一句奴才,卻暗蘊寧妃身為宮妃不應包庇不分尊卑的離歌,亦不可為了區區奴才而直降身份。
趙藍衣著實聰明,好一招以退為進。
想著這樣說,寧妃出於自己的身份,大抵也會小懲大誡離歌一番,自己這貴人的身份,比之宮女可是勝過無數。
葉貞冷笑,大抵這趙藍衣太高估自己,卻也忘了寧妃到底是四妃之一,到底是舉宮皆知的冰美人!與尹妃對視一眼,葉貞微微頷首,示意尹妃看戲便是。
見狀,尹妃更是耐下性子等著寧妃發作。
寧妃性子冷,但腦子卻是格外清楚的。宮闈多年,若是這點小心思都捉摸不透,怕也做不得四妃之一!
當即冷哼兩聲,寧妃目光爍爍,冰冷無溫,“看樣子,趙貴人是想本宮懲罰離歌?”轉而又看了看一臉無辜的離歌,眼中眸光愈發如霜,“既然是奴才們的事,趙貴人便不必多費唇舌,本宮自當替你做主!”
話音剛落,趙藍衣還來不及欣喜,卻聽得寧妃一聲低喝,“來人,將這不知禮不識趣的奴才帶下去。”
趙藍衣頓時愣在當場,耳邊傳來連翹哭聲驚呼,“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小主救命,小主……奴婢委實冤枉啊!”
“放肆!”離歌低喝一聲,“娘娘面前也敢大呼小叫!”復而挑眉看著趙藍衣死灰般的面色,不偏不躲的盯著她投射而來的怨毒眸色,“寧妃娘娘身為四妃之一,左不過是個奴才,想必小主也不會自降身份來跪求娘娘的。現下犯了小錯,娘娘仁德,自然不會深究。”
葉貞羽睫微揚,離歌果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這一番,便是趙藍衣有心求情也是求不得!自降身份,她是貴人!豈能為了奴才自降身份去求寧妃,何況離歌說得清楚,是犯了小錯不會深究。但若她固執下去,寧妃就一定會深究,到那時可不就是懲罰奴才這樣簡單。
生生打落牙齒往肚裡咽,趙藍衣斂了眉色,深吸一口氣淺淺行禮,“嬪妾承教,不勝欣喜!”
抬頭,卻聽得寧妃冷道,“去暴室領杖三十。”
語罷,頭也不回的領著離歌與自家宮中之人緩緩而去。
葉貞忽然想著,若不是離歌說了那句:犯了小錯不會深究。這連翹大抵是要被杖斃的!離歌雖然嘴厲,委實也算得半個心軟之人。
這宮裡,果真是越發熱鬧了。
72。北苑那賤人
趙藍衣幾乎是顫抖著被人攙回去的,尹妃瞧著一場好戲,心情舒暢了不少。
'最快…更…新…到…''宮中長日漫漫,尹妃尋思著甚是無趣便去了御馬苑,不教葉貞隨著。
聽說御馬苑三五日便有一場馴馬錶演,還有馬上蹴鞠之類。左不過除了嬪位以上的女眷,其餘人等悉數不得入內。
月兒趕回來時,葉貞正往假山上頭走。
方才寧妃離去時,她眸色一瞥,竟然瞧見一抹出水天藍的身影,當下便起了疑心。
微微一怔,月兒手中拿著瓶子快步追上去。
及至假山上頭,卻見葉貞嬌眉微蹙,面色有些異樣凝重,不覺低喚道,“姐姐,你不舒服麼?面色這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