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左不過心底總會覺得空落落的,沒能看到真容,還是覺得心有不甘。這算不算矛盾?”
下一刻,他忽然攬她入懷,“這樣也好。”
離歌歪著腦袋背過身去,搔了搔頭,想著是不是該出去。這般溫馨的畫面,委實不宜外人在場。想了想,離歌一把拽了黑衣男子往外走,“走吧走吧,誠然是大紅燈籠高高掛,受不得這膩歪。”
及至外頭僻靜處,離歌才算鬆了口氣,“風陰,你這面具下的日子何時結束?”
他扭頭看她,“天下太平之日,風陰消失之時。”
離歌微怔,良久沒有回過神來。
營帳內,葉貞捏了毛巾,輕輕擦拭著他唇上的汙血。他替了她淬了毒的暗器,如今整張臉煞白如紙。黑暗中她依舊能將他看得仔細,源於他的音容笑貌早已刻入腦子裡,便是閉著眼睛也能分得清楚五官輪廓的位置。
“你到底還是來了。”他低低的開口。
葉貞的手頓了頓,“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軒轅墨輕笑,“你可在怪朕?”
“怪你作甚?怪你以命相付?還是怪你設個套讓我不惜生死的追隨?”她輕嘆一聲,“不過你此行太過冒險,皇權抽離宮闈反而混跡戰場,無疑以卵擊石。”
他的手拂過她的眉心,“有你何懼。”
羽睫微微垂下,她扭頭望著他,“我該慶幸得了良人相守,還是該懺悔毀了一朝明君?”
聞言,軒轅墨起身佇立視窗,依舊是一貫的負手而立。
她站在背後看他冰涼的背影,墨髮白裳,風過簾動,掀起他散落的鬢髮隨風舞動。看不清他的容臉,卻能感覺到來自帝王心中的淒寒。
她忽然覺得,越靠近他的世界,那種危機感就會越發緊迫。她無法想象,十歲登基的他是如何熬過這漫長的八年,是委曲求全,還是暗自蟄伏,這其中的酸甜苦辣旁人不懂,她亦無法感同身受。
“朕的江山還在這裡。”良久,他才低冷的吐出一句話。側過身子看她,外頭的月光正好落在他的臉上,將他冷峻的容色襯得極不真實。
“我也在這裡。”葉貞莞爾。
嘴角微揚,軒轅墨攔了手,一如往昔般的開口,“貞兒,過來。”
她將手置於他的掌心,卻感覺到格外的冰涼,甚至於有些細微的輕顫。不覺擰了眉,擔憂的看著他微白的面色,“你怎樣?”
“無礙。”他卻不在意,只是顧自攬她入懷,“明日便是交戰之期,你莫亂走,戰場不比宮闈。朕必須親自上陣,鼓舞軍心,彼時……”
“我等你回來。”不待他說完,她已接過話茬。
他只是點了點頭,“嗯。”又轉了話鋒,“讓離歌寸步不離的守著你,慕風華動了殺心,誠然不會放過你。”
葉貞挑眉,“這禍是你闖的。”
聞言,他蹙眉低頭,“根卻是你種的。”
一時間,她啞然失語。素來不知道當朝帝君也懂得狡辯,唇槍舌戰絲毫不輸市井之徒。葉貞有些沒奈何的盯著他,誠然應了那句古話:女人是禍水,男人是禍根。
左不過到了他這裡,卻被反了過來。
委實讓人苦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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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著她良久,想著也不能出來太久,她剛要開口,他卻比她快一步鬆了手,“走吧,別叫人發現了。軍營重地,女子不得擅入,必得時刻謹記。”
葉貞點了點頭,雖說自己本意也是要離開,奈何從他嘴裡說出來,卻覺得心頭空落落的難受。及至門口,她轉身,依舊見他素衣白裳,負手而立。
斂了眉,葉貞快步出門。
身後,軒轅墨眉色緊蹙,身子微顫,胳膊輕輕垂落,有血沿著指尖快速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