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光束彷彿都凝聚在這一片,璀璨奪目。另一類卻很是奇異,皆是依附孔洞之內巨大岩石的分佈走向而建,或是直接在突兀的岩石中穿鑿出一方空間,或是鑲嵌於岩石之中,將裸露的巖壁打磨雕刻,原始古樸卻又顯出一種異樣的低調奢華。就像是一條盤踞沉睡的遠古神龍,深刻的花紋,勾勒渾然天成的尊華。
暖黃的光自建築之內透出來,一絲一縷像是水母觸角般縈繞著熒光的生物散漫的漂游,充斥著整片空間。
夕梧顯然比我有見識多了,咋一見著龍城並沒有做多大的反應,而是順同燕宣蹲下身,饒有些興致的開口道,“這些空間法陣,是什麼時候建造的?”
空間法陣?我稍許回了下神,細看一會法陣才恍然,其上根本並未有什麼禁忌之力,只因空間法陣在外面極難以得見,我才沒有辨別出來。空間法陣的稀缺並非因材料的缺失絕跡,而是現下會佈下法陣的仙者寥寥無幾。當今的仙者疏於修煉仙術,更遑論參悟極為深沉奧妙的空間法陣。
燕宣在啟動法陣之前的間隙應答道,“許是龍城建立起來就有的罷,龍城區域極廣,光憑仙者御空或是步行就太耗費時間了些。至於龍城在上古時期就有人在此交易了,龍城之主是如何、什麼時候開闢這一方空間的,怕是僅有遠古遺留未羽化的尊神們才知道的事。”燕宣在提及龍城之主時,語氣極為虔誠,像是發自內心的敬仰。
陣法之上,玄奧的圖文緩緩移動,漸亮的光澤整個將我們三人籠罩其內。光芒炫目間,夕梧起了身向我靠近了一點,“這麼大個地方,你可別同我走散了。”
夕梧的語音剛落,我只覺腳下頓時一空,眼前所能見著的唯有一片白茫。什麼都消失靜謐了,就連身邊夕梧的氣息也半點感知不到。我無意識的將手攥緊,茫然的睜著眼,任憑一陣陣暈眩感襲來。難受間,卻忽然感知到手被一隻溫暖的手緊緊包裹住了,有聲音笑道,“你在緊張?”
靜靜等著周遭的空間之力徹底散去,我才深深吸了幾口氣,無奈道,“是因為這空間之力迫得我難受。”
今日出來的時候,為圖方便換了男子裝束,這也是我在凡界出門閒逛時所形成的一個習慣。然而燕宣忒沒見識,領我們走出法陣後回了頭,像是準備說什麼時,目光忽然膠著在夕梧牽著我的手上,乾乾的笑了幾聲,假裝不經意的移開些目光,“咳咳……兩位仙上先將玉牌上的隱蔽術啟了罷。”頓了頓,彆扭道,“兩位仙上瞧著委實般配。”
我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句,一口氣嗆著,咳得臉色都有些發紅。
夕梧替我順順氣,眼眸笑得賊亮。
燕宣瞟夕梧一眼,支吾幾聲,繼續道,“其實男男也沒什麼不好,我尚還是能適應的,兩位仙上不用顧忌到我。”
我本以為他沒什麼見識,沒想到他適應能力倒是挺強的麼。好不容易順回了口氣,不著痕跡的反手用手肘狠狠頂了夕梧一下,叫他放手,面上淡然道,“沒這麼回事,仙者多慮了。”
會有這麼個烏龍,乃是因為我若想掩了自己女子的身份,哪怕是上神也是看不出來的,而這一點都歸功於商珞贈與我的那隻髮簪。
彼時我常在陌璘山腳偶遇沫涼,有一回乃是上頭派下任務,要同師兄妹一齊在山下的叢林中獵殺一隻下位神階級的白狐,取其晶核。白狐狡猾,我們強來不得只得隱匿在叢林之中守著。我早料想如此,覺得女子的衣裙襟帶頗多,容易掛著,遂換了一身男裝。
遇著沫涼的時候,我正蹲在叢林中,瞧著白狐一步一步的邁向我早就布好的陷阱之中。她自叢林的另一端走來,絲毫不避諱,神情淡然的同白狐對視一眼,白狐縮了縮,遁了。
我睜大眼睛看著突然出現的沫涼半晌,近乎是抑鬱了的癱坐在地上,聽得她站在叢林的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