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葉芷扶著靳盛天往書房走去,孟子嫻快要氣炸了,好不容易給兒子搶回來的東西,要是被葉芷三言兩語的給弄沒了,那她怎麼辦,那她兒子怎麼辦?
正急著,江曼倪已經送走了家庭醫生,走了過來:“媽。”
“曼倪,你說要不要叫律森回來,葉芷那死丫頭都找上門來了,盛天是跟愷諾生氣,也是在氣頭上,可是葉芷肚子裡還有個王牌呢,要是……要是葉芷她說了別的什麼,盛天心一軟,那我們……”
“媽。”江曼倪拍了拍孟子嫻的手,嘴角含笑,“不會的,葉芷今天來,我就徹底讓葉芷和靳家恩斷義絕。”
“這……”孟子嫻看著她,似乎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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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著靳盛天在書房坐下,葉芷坐在一邊,她不想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爸,您還有第二份遺囑,是麼?”
靳盛天一下就僵住了,他看向葉芷:“這……這你怎麼知道?”
看樣子,確實是有第二份遺囑。
葉芷鬆了口氣,握緊的拳頭放鬆了點兒:“爸,不僅是我知道了,現在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知道了。我弟的落江的一直都沒有找到人,也沒有任何的最新進展,還有靳媽媽周蕙失蹤,爸,這些您都知道,是不是?”
靳盛天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葉芷要是沒看錯的話,剛才提到周蕙兩個字的時候,這個曾經頂天立地了一輩子的男人眼底閃過的那抹愧疚完全是裝不出來的。
“可是您也許不知道的事,我前天接到一個電話,我不知道是誰,那人給我看了影片,我看到了天然,然後今天我家裡收到了一截斷指,我爸媽已經報警,我從家裡出來不遠,就被一群人攔了下來,又讓我看了一個影片記錄,我看到靳媽媽在裡頭,而他們告訴我的目的就是讓我到您這裡來偷第二份遺囑。”
葉芷講的很平靜,可是靳盛天卻一下子大變了臉色,像是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什麼?居然有這樣的事?愷諾……愷諾知道嗎?”
葉芷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打電話的事我跟愷諾提過,但當時我們回撥的時候卻不是當時給我打的那個人,再後來就打不通了,至於第二份遺囑的事,我還來不及跟愷諾說,他……生病了。”
靳盛天臉色很是不好,放在一邊的手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葉芷起身,蹲在他的搖椅前,輕聲的開口:“爸,你可以不在乎我弟,但是愷諾的媽媽呢?我見過的,那麼好的一個女人,那麼善良那麼溫柔,可是上天卻待她這麼不好,她已經受夠了苦頭了,醫生說她活不了多久了,我跟愷諾只想著讓她安詳的走過最後的時光,可現在……”
靳盛天到底有些動容,畢竟真的是愛過彼此的,念及當初的那些溫情,他心腸也硬不起來,他嘆息了一聲才顫顫的問:“你見過小惠,她……她還好嗎?”
葉芷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沉默,她不知道當年那場大火是因由什麼,但是據她觀察看來,跟孟子嫻和江曼倪他們應該脫不開關係吧,不然為什麼靳媽媽兩次犯病,都是看到孟子嫻或者江曼倪就那麼的的反應呢,而靳盛天這個最應該在身邊安慰的人,卻沒有一天去過,不管什麼理由,在葉芷看來,他的過錯比任何人都要大。
“她不好,可是我跟愷諾真的希望她能好好的過完最後的日子,哪怕是一天都好。”
葉芷的聲音輕輕的,軟軟的,靳盛天不自覺的眼眶都紅了,他顫抖著手握住葉芷的小手,張了張嘴,半晌才問出口:“她,還有多久的時間?”
葉芷心底一股酸楚湧了上來,喉嚨裡堵堵的:“不到半個月了吧。”
如遭雷擊一般,靳盛天整個人都僵住了,一時間,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滿臉都是淚,僵硬的身子開始一點點的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