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濤聽了他的話不由攥緊了拳頭,他緩緩的問道:“你想怎麼樣?”
四季蔥敏銳的捕捉到了程濤神色一瞬間的不自然,他從容的站起了身子,也不再攥緊自己的衣服,任衣衫散著,他半掩的衣衫下的身軀玉一樣光潔,但胸脯卻一片平坦,他沒有衣領遮著的脖子也現出隱約的喉結,他看著程濤微笑著說:“你不是想知道我來成都有什麼陰謀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來就是要殺掉這城裡所有的陰差,只有殺掉他們我才能找到我想找的東西,現在能要他們命的秘密已經控制在我的手裡。你可以把我送進監獄,但是你阻止不了這城裡的陰差一個個死掉,別忘了,是你出賣了他們。”
程濤聽了他的話不由攥緊了拳頭,四季蔥接著微笑著柔聲說道:“而且你把我送到南京,就意味著向蔣介石宣告你知道了他讓你找的東西,你這麼聰明,現在應該已經知道蔣介石在找的是張獻忠的寶藏了吧,你知道了這麼大的秘密,蔣會讓你繼續活下去嗎?而且你這麼做也無異於告訴劉湘,你還在為蔣介石做事,劉湘本來就不相信你,這下他還會讓你活著嗎?”
程濤聽著他的話臉色越來越陰沉,他額頭青筋暴起,指關節被捏的嘎嘎響,但他聲音依舊鎮定的問道:“那你們究竟在找什麼?”
四季蔥笑了笑說:“我們在找的不是張獻忠的寶藏,而是一種神秘的力量,很遺憾我不能告訴你,但你可以相信,現在這個過程已經被啟動了,唯一能控制事情程序的人只有我,如果我死了,你將看到這種災難性的力量被放出來的後果是什麼!程濤,告發我並不明智,你會害了自己,害了陰差,害了這座城市。”
程濤一言不發的和四季蔥對視著,他的臉色毫無變化,但他把自己的雙手都捏疼了,過了片刻他緩緩開口說道:“要陰差命的秘密就是陰長生對不對?”
四季蔥笑了笑說:“你很聰明。”
程濤死死盯了他片刻,手一鬆扔掉了手裡的繩子,他冷冷的說:“我會自己把他找出來的,到時候我要砍下你的頭出今天這口惡氣。”
“你不會找到他的,就算你找到他,他也不會相信你的,”四季蔥的臉上依舊掛著令人炫目的笑容,“我就在望江樓等你,有本事來要我的命吧。”
程濤咬著牙瞪著他說:“泉鏡花,你等著,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說罷直視前方邁著大步離開了,泉鏡花站在原地聽著他馬靴的聲音漸漸遠去。
望江樓上又恢復了一片寂靜,泉鏡花理了理衣襟把唱針搭到了唱機上,唱盤吱吱呀呀的轉了兩圈那纏綿婉轉的曲調就傳了出來,他微閉著雙目隨著曲調輕輕吟唱:“任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可他唱了兩句就停了下來,只有唱片依舊在悠悠的唱著,泉鏡花睜大了雙眼撫上了自己的脖子。從他口中吐出的已經不是剛才那婉轉動人的聲音,而是一個男人粗啞的聲音,沒有任何的美感。他顫抖的喃喃著:“我的聲音,我的聲音。。。”他美麗的臉孔蒙上了一層絕望,他抬頭看著周圍灰色的世界,突然暴怒的舉起唱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一聲巨響終結了空氣中纏綿的崑曲,泉鏡花看著一地的狼藉喘著粗氣,他氣憤的快步走到窗邊迎著晚風揮動了一下手臂,天空中一隻烏鴉怪叫著停在了窗欞上。他低下頭對那烏鴉用日語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那烏鴉聽到後大叫一聲就向如血的殘陽飛去。
泉鏡花望著逐漸消失的烏鴉,咬著牙狠狠說道:“程濤,不可原諒!”他晚霞一樣美麗的雙眼裡突然洶湧出一股野獸才有的殺氣。
重慶的夜晚十分悶熱,羅琳坐在一家西式洋樓的餐室裡晃著手裡的高腳玻璃杯。這裡是劉湘專門為她安排的住所,屋裡一應俱全,堪比她在倫敦的公寓。
羅琳的眼神有些許的渙散,高腳杯裡盛滿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