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隨後喚來裁縫,將顧翠嶶領至室內。紜星來回踱步,此等布料雖好,卻終究不稱自己之心。掌櫃怎會不知紜星所想,低頭不語,咬牙狠心走入室內,拿出滿是灰塵的匣子。以袖將其擦淨,目露不捨。
“掌櫃大伯,這是?”紜星疑惑,木匣似有十幾年未曾動過,四角皆有磨損的痕跡,周圍的漆亦是掉去大半。
“這是一塊用剩下的布料。”掌櫃未等紜星問起,便解釋道:“雖是剩下的布料,卻是彌足珍貴。”隨後看向墨言,若非墨言將九轉天珠交於他,他絕對不願將其拿出。
開啟木匣,並未傳出木頭腐朽的氣息。相反,傳出的是沁人心脾的香,似曾相識的感覺。絢如朝霞,神聖而又高貴。紜星低頭細看,燦黃若盡數以金絲製成,卻看不出一絲一線的痕跡,渾然天成,恍若一體。定神細視,朵朵似浮於其上的牡丹隱隱可見。
“此物究竟是何物織成,至今小人亦是不知。”掌櫃的回答倒是在紜星的意料之外。甚是熟悉之感出現在心頭,帶著親近之感。
“墨言,我就要這個。”
“那就這個吧。”墨言已是倦怠,只想儘早回去。便是他再無奈又能如何,是他自己提出帶紜星來這衣鋪。掌櫃雖有不捨,卻並不後悔。
“那麼,還請姑娘也去內室量尺寸。”一位夥計將紜星領至內室簾外,便不再進前一步。未等她撩開簾子,簾子隨出來的人而開啟。
“翠嶶,裡面的人,是男是女?”
“自然是女的。”顧翠嶶不知紜星為何會如此問,隨後走出內室。紜星撩開簾子,走至女子跟前,而後要做什麼便一無所知。
五官尚可的女子向她行了一禮,隨後起身,用雙手麻利地在紜星身上滑動著,期間低頭不語。這令紜星覺得有些不自在。還好是女人,若是男人,她都怕控制不住自己已是拽緊衣袖的雙手。
此處離鋪外並不遠,能聽到墨言與掌櫃的交談聲,至於交談的內容,模糊的很。隨後,盒子墜落的聲音將她嚇了一跳,開口喊道:“墨言,怎麼了?”
“無事,是我剛才沒拿穩。”墨言的聲音透過簾子飄入紜星耳中。
“那你們等我會兒,我馬上就好。”紜星扯著嗓子喊道,生怕墨言未聽見,帶著顧翠嶶先行離去。
等待變得相當漫長,好在終有結束的時候,紜星走出簾外。見門口墨言並未離去,不由地舒了口氣。
“公子,若是那般製衣,我這店鋪怕是難以完成。”掌櫃滿是為難。
“無妨,那便找會做的人做,銀兩不是問題。”墨言見紜星已出來,左手略有些不自然,眉眼間驚慌一閃而過。“掌櫃,就按照那位姑娘的尺寸,隨便給她做幾件保暖的。”
紜星聽罷不由得冷下臉,氣鼓鼓地望著墨言。“墨言,那衣料你不願給我麼?”秀拳筆畫著,令墨言返回數月前與紜星初見的場景。墨言擦擦額間的汗,強顏歡笑著:“怎麼會呢,只是那布料需要能人方能製成衣。”
“哦。”
掌櫃呵呵地笑著,寬慰紜星道:“我們製衣皆由南國繡坊的人完成,向來精緻,不然如何對得起懸掛於門口的那塊招牌。姑娘對此不必擔心。”
紜星點頭,見墨言領顧翠嶶離去,忙上前跟上。
離去前,轉身望向衣鋪大門上的匾額,上書“繡壹”二字。